龙彻还恍然著,喃喃道:“去了?什麽去了?姐夫他到哪儿去了?”其实他何等聪明,见到怜香这副模样,怎还会不明白,只是拒绝接受心中答案,因此还不住相问:“他……他逃走了吗?还是回府去办事了?”虽这样问著,脚步却停滞不前,更未发觉自己面色早已惨白如鬼。
怜香惨淡一笑:“大将军若能逃走,就好了。皇上,大将军已於昨晚亥时魂归碧落,他……他再也不能逃走了。还……还请皇上节哀。”
慢说龙彻,就连向阳也是大惊失色,忙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龙彻,厉声道:“怜香,你胡说什麽?我昨晚明明还听见大将军说话,中气十足,怎会……怎会……”话音未落,龙彻已挣脱了他的手,跌撞著一阵风般闯到宫里,只见临窗一人,身上盖著大红战衣,面色平静祥和,宛如睡著一般,不是卫青鸿还会有谁?
龙彻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一步一步挪过身子,嘴里还自语道:“姐夫……姐夫这只是睡著了……谁……谁说他魂归碧落,他……他不过是睡著了而已。”一面说,目中早已蓄泪,一面颤抖著伸出手去探卫青鸿鼻息,哪里还有一丝半毫,他还不相信,又去探他胸口,也早已凉透了。仍不肯信,轻声唤道:“姐夫,你醒醒,彻儿回来了。你看太阳都出来了,你……你要上朝了……彻儿也回来了。”
向阳怔怔看著这一切,怜香早已哭倒在地上,只嘶声道:“皇上,大将军他醒不过来了,他再也醒不过来了……”。这边龙彻紧咬著唇,面色忽红忽白,冷汗涔涔而下,一个身子颤抖的如风中落叶一般,还握著卫青鸿的手,直说“姐夫,你是不是觉得冷,彻儿给你暖暖”之类的话。他哪里经历过这事,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手足无措的上前劝道:“皇上,大将军……他已去了……你……你要节哀……才是。”
龙彻晃了几下身子,一把抱起卫青鸿,忽然森历看向怜香,寒声道:“是谁……我知道姐夫绝不可能自己了断,到底是谁?”
怜香只哀哀哭著,想起卫青鸿的话,也不知该不该把事实告诉龙彻,若说了,大将军的一片苦心岂不付之东流。忽听龙彻大吼道:“向阳,即刻传旨,将李风,方源,太康满门押入死牢,等候处斩。”说完抱著卫青鸿道:“姐夫,我先给你报仇,我知道给你报了仇後,你就会醒过来原谅彻儿了。”
向阳见他面目狰狞,宛如厉鬼,只这一会儿功夫,双目已是满布红丝,更透露出无穷杀机,又听他一边冷冷自语道:“这宫里的事,他们怎会得知?若非母後撑腰,他们又怎敢借故拖住朕,好行这大逆之事,哼哼……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的母後,也一样没有特权。”只吓的向阳浑身冷汗,忙扯怜香道:“怜香,你还不起来?皇上都疯了,要去太後宫兴师问罪呢。”
怜香这才一惊而醒,急急跪爬到龙彻身边,流泪道:“皇上请节哀,你这一去,与太後母子反目不打紧,却辜负了大将军一片苦心,你让他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心安啊。”说完不得不将整个事情经过说了,又哭著将卫青鸿临终之前的嘱咐详叙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