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犟嘴,但又碍于他是王府的人,也不能怎样,便只冷哼一声,不再说话。那傅天浪心里难过,却也不好说,让人将琴拿开,又道:“我这二弟最是个多心的,肚肠却很直,有一句说一句,你别放心里。”宏宝却笑道:“傅二爷教训得极是。傅老爷却是咱们爷心里眼里第一人,因他近日跟老王爷当差,为的是太后太妃回京的事,实在抽不开身来,便让小人来传信。”说着,宏宝又取了一封信来。傅天略虽然失望,但仍笑着接过了,又令赏钱。宏宝辞了,请他吃茶,他说府里还要忙便去了。
傅天略到底不放心,又令金山跟着那宏宝,只道:“看他可有递信给其他‘公子’‘女子’的。”金山领命便去。
傅天浪却没这个心思,接了那小王爷的信,回房间里打开便看了,是一首《玉簪令》。原来皇后欲新谱此曲,已有了上阙,让几个皇亲将下阕填了,择优录取,题为咏竹,小王爷心念傅天浪,便想着傅天浪院子里的竹来写了一阙,都未呈回就先寄给了傅天浪。见洒金纸上写:“纱屉曳影,推看薇薇,玉树临风,斑痕未褪,忆潇湘妃子多少血泪,无处惹伤悲。”
傅天浪只道:“依我愚见,起句未免悲凉,血泪、伤悲之语不吉,且这词还须有些靡靡,才好在宫中演唱,到底还是改成了‘纱递醉影,推看蔚蔚,秀木林风,玉痕未褪,笑潇湘妃子多少泪垂,不够酒一杯’。”
小王爷收了回信,颇为叹息。荆钗笑问他:“难道是为了不如他,所以叹息?”小王爷却说:“我文采固然不如他,只是我们这两首词风格不同,只是因为心上人之故。他只道我快意潇洒,便写了‘醉影酒杯’之句。却不知道我写湘妃血泪,是惦念他命薄多愁,劝他少伤悲。并不为皇后的差事。”荆钗却道:“既然这也是他的心,你便顺他得意吧。”小王爷笑道:“那是自然。难为他想着。”
且说宏宝只去找个皇商商议事情,便回王府了。金山又去打听,便回了傅天略,说:“那宏宝去那种树家的那儿,讨了几根湘妃竹,说小王爷要种院子里。只有这个事。”那傅天略听了,沉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