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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花依舅在 刀刺 1626 字 7个月前

也许我真的是灾星吧!他如此想到,自打回家才三个月,又是朗毓骑马闯祸又是朗权栋摔断腿,好像每件事都跟自己有关,好像他一回来这个家就有接连不断的麻烦。明明这五年间他们过得很好,即使没大富大贵也没赔得入不敷出……地窖里的粮食越来越少了。

我回来做什么呢?我留在这儿做什么呢?这又不是我的家。

胡愧槐越想越自责,越自责就越悲哀,他不仅联系往事里的千丝万缕,再次感到生无可恋。等朗毓赶来找他时就见一道赤条条的人影在悬崖森然的峭壁前掠过一抹白影,跳到水里不见了。

朗毓已经找出悬崖跳水的诀窍,那就是一定要踩在小舅舅指过的那块儿突出悬崖外的石头上,以这块儿石头作为起跳点,一定跳得够远,就不会在悬崖底部的礁石上摔个脑浆开花。

朗毓在去找他还是在原地等他纠结了一下下,认为午饭都做好了,以小舅舅的尿性肯定要好久才出来,所以他站在悬崖边儿吼了好几声,等不到回话后也脱得一干二净,蹦下海里去。

入水那一瞬间的刺骨凉意,在游动中渐渐得以适应,但朗毓还是觉得浑身的皮肤在隐隐作痛,他在海里下浅上浮,怎么也找不见小舅舅的影子。他在不停行进中意识到追逐有可能是徒劳,小舅舅不会出现,不会回头。他没有把这儿当作自己的家,可是他们一家却早把他当家人了。

这儿不是他的家,那外面又有哪里是他的家呢?一想到小舅舅可能会在外面的世界里四处碰壁,一个人孤单单地讨生活,朗毓既感到心焦又心疼。

他不知道自己游出去多远,时间在海里的作用如此漫长,就在他觉得自己不累死也快被冻死时,小舅舅终于出现了。

朗毓哆嗦着发白的嘴唇,瞪着湿漉漉的眼睛质问他:“你、你是要走吗?是、不、不回来了吗?”

胡愧槐没这么打算,虽然有一瞬间确实想悄无声息的离开,但他还没想好万全之策,所以他只是单纯下海散散风。

朗毓的四肢有些僵硬,他不得不扒住小舅舅的后背,贴上那道同样冰凉的身体,“我没劲儿了,你要是敢走的话,就把我丢在这里淹死得了!”

胡愧槐感觉后背上朗毓的心跳像敲鼓的鼓槌,梆梆地敲打在自己的背上,和自己的心跳错开,又在他背着朗毓游向岸时渐渐同步合成一片,也不知道是谁先为对方改变了心跳的节奏。

太冷了!朗毓紧紧搂住小舅舅的脖子,像贪恋温暖的猫儿似的蹭着他的侧脸,“我要为你冻死了!”他趴在那道硌人的肩膀上说,“你真不懂事儿,爸妈还为你担心呢,不许你走!”

等上了岸,胡愧槐一路背着朗毓狂奔。朗毓本来以为海里够冷了,结果一离开海水就好像离开了被窝儿,冬风失去了海水的阻拦更加狂狷地吹在他身上,他拼命抱紧冷冻里唯一的温度来源,在那道后背上颠来颠去,昏沉间来到一处阴暗的崖洞里,四下打量了一番,还有力气问:“这是哪儿啊?咱们、咱们不回家么?”

小舅舅手脚麻利地给他裹上衣服,期间不停搓着他的胳膊和胸口给他取暖,朗毓特别精神,但是等小舅舅再次背上他往家里跑去时,人就逐渐不清醒了。

他俩这狼狈的样子给余月凤吓了一跳,胡愧槐的衣服都脱在狼山上,他没给自己在崖洞里准备鞋子,一双脚跑得除了泥就是血,他背上的朗毓穿着薄得可怜的单衣,一放到炕上就开始发起高烧。

“你俩这是作死啊!”余月凤一边拿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