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斜阳道:“我们倒挺省力,一路被那有心人牵着走,不知道有无办法,能反将他一军。”
司空月道:“你这衣袍翻飞得是越来越厉害了,若是你不趁早寻到缠在你身上的姑娘的遗体,替她了了未了的心愿,然后好生安葬,她怕是就这么魂飞魄散了。”
轻轻的未了心愿,萧斜阳想也知道,一样是报仇,一样是将阿爷好生安葬。
于情于理,萧斜阳还是该到轻轻那里看一看,反将那有心人一军的事,也该从长计议,正好在这段路途,好好思考一下。
萧斜阳背起鬼妹,由步倾流牵引着,一路往奉月那方走去,司空月功力不怎么行,只能堪堪跟在后面。
如此走了一日一夜,终于抵达目的地,鬼妹顺着萧斜阳的背滑下来,带着黑猫隐藏到别的地方去了。
萧斜阳不用扯下眼布也知道,眼前该是如何血腥,如何惨烈,因为那漫天浓烈的尸臭直熏得他几欲晕倒。
如此惨况,司空月还是初次看到,他只觉整个山村尸气冲天,衰败至极。
步倾流皱了眉,眸里寒光闪现,此刻,他手里的凌月正颤抖着发出压抑的低鸣。
浓重的阴怨之气,早已使这里成了活物不敢接近的鬼村。
萧斜阳隐藏在发带下的双眼,闭得很紧,他可以想象,倘若他睁开双眼,看见的将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怨魂载道,百鬼哭冤。
司空月道:“那小姑娘,家在何处?”
步倾流道:“与我走。”
步倾流走在前,萧斜阳走在中,司空月走在后,行走至路途的一半之时,司空月很明显地感觉到萧斜阳踉跄了一下。
察觉到身后异样,步倾流立即转过身来,萧斜阳却道:“别担心,我没事。”
司空月抱着双臂,怀疑道:“我看你倒不像没事,你方才是不是看见是什么东西了?”
萧斜阳道:“我蒙着双眼,能看见什么东西?别瞎操心,我没那么容易被摄魂。”
司空月揶揄道:“就怕你一个脑抽,做事之前不跟我们打商量,等下手贱惹来个百鬼夜行。”
萧斜阳黑脸,道:“小月子,我在你眼里的形象,竟然是这个样子。”
司空月道:“错,不仅是我,你这副做事不顾后果的狂妄之徒的形象,早已深入各大江湖人士心中。”
萧斜阳没空跟司空月瞎扯,只示意步倾流加快脚步往村长家走,事因他感到轻轻的魂息越来越弱,就像是随时要被风吹散一般。
待到走至村长家门外,萧斜阳却像是忍不住似的,微微揭开了眼布,只觉眼前门庭腐朽,冷落中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入目之处,满是疮痍。
老村长死在了厨房内,被人一刀刺在心脏处,尸虫爬了他满身,灶头上那锅汤,因放了些许时日,而析出一层白腻的油脂。
轻轻死在了房内,尸体高度腐化,只能凭借动作看出她临死前的惊恐与绝望——她双手死死地桎梏着自己的脖子,喉咙内像是被某样东西卡住了。
萧斜阳拖起轻轻的下颌,顾不得腐败的尸水流了他满手,点燃一根火折子,往轻轻喉咙里照,只见轻轻的喉咙里,卡着一根细红的手绳。
轻轻的鬼魂说不得话,只因这根手绳,而这根手绳,分明是萧斜阳与村长离别时,赠给村长的那根手绳,当时,他跟村长说的是,这根手绳,可保佩戴之人,岁岁平安。
可到头来,到头来,始终是,事与愿违。
萧斜阳小心翼翼地将手绳从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