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又嘴欠,”周松民瞥了他一眼,“可别回去给我宣传啊,你师父这张老脸还要呢。”
“那不能够,我自个儿乐就行了。”
周松民又跟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实际也没用力,无奈笑了句:“没大没小。”
贺远连躲都没躲,摇着头直感叹:“唉,咱奶奶心里真是什么都明白。”
周松民点了根烟:“那是,别看腿脚不利索,脑子好使着呢。”
贺远想着刚才周奶奶说的话,又想着自己师父这也年过四十了,忍不住问了句:“师父,您这……您跟师娘真就……没辙了?”
“唉……”周松民摇头叹了口气,“还是没那个命吧。”
“要不我喊您声爸,让您过过瘾?”贺远开了句玩笑。
“这孩子……”周松民掸了两下烟灰,“我倒想你能赶紧成家生个孩子,喊我声爷爷。”
“…………”耳听话题绕到了自己身上,贺远也没词儿了。
“那苏老师不都有孩子了么……”
“您怎么知道的?”周松民话说一半就被贺远打断了,这事儿他只跟安昀肃一个人说过,并没跟师父提过。
“我听厂技术处的人说的,他们不是有时候跟学校那头有点儿交流么……”周松民捻灭了烟头,“你别打岔,我是想说,他那儿……不是跟姑娘也能成么,你怎么就不成?”
“我真不行,师父。”
“那你就真这么着一辈子了?厂里可好几个师傅都跟我打听过你,想给你介绍对象……”
“您可千万别替我答应啊,”贺远赶紧拦了一句,“我谁也不见。”
“知道,没敢替你答应,回头你不见我还得跟人解释,我费那劲呢。”
“那就好。”
“你说咱爷儿俩这是什么命啊?都是没后的命。”
“…………”
寒假过后再开学,苏倾奕又多带了一门课,越发忙了起来。
忙忙碌碌中,日子过得极快。春分过后的一个晚上,林婉说要洗衣服,问苏倾奕有没有要洗的东西。苏倾奕本来说我自己洗就行,结果林婉说咱俩是两口子,你总那么客气干嘛,我就手就一块儿洗了。苏倾奕一听也没好再坚持,正掏着衣服口袋里的东西,偏巧有老师临时过来找他,他没多想,直接就跟着出去了。
林婉替他收拾东西时,不小心碰掉了一个记事本,哗啦啦撒了一地纸片,待拾起来准备收回去的时候,冷不丁注意到里头夹着一张相片,好奇之下抽.出来看了看。
是一个年轻男人的照片,林婉越看越觉得眼熟,琢磨了半天,猛一下记起来这不是前几个月在宿舍楼下看见的人么,当时苏倾奕还说不认识他,可这明明有张相片啊,还放在随身携带的记事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