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我还真渴了。”贺远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几口就全灌进了肚里。
苏倾奕看着他孩子一样不管不顾的做派,有些想笑,又没好意思笑,索性起身又给添了杯水放回桌上。
贺远丝毫没留意到对方的神情,喝完水便四下打量起了屋里的摆设,大略扫了一圈,目光最后定格在窗子旁边的书柜上。他走了过去,眼见上面排满了各种书籍——专业书、外语书、诗集小说,还有不少画册——忍不住感叹了句:“苏老师,你看过这么多书。”
“你喜欢哪本也可以拿去看。”苏倾奕说这话时的语气完全不像是面对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人,熟稔得反倒像是老相识。
“这怎么好意思。”贺远回头看看他,心里多少有些懊恼刚才的反应,怕苏老师觉着他少规矩。
苏倾奕对此倒是不甚在意:“书买来就是要看的,你要是喜欢,拿去就是了。”
贺远见他说得诚恳,索性也没再客气,从书架上抽了一本出来,问道:“这本能拿走么?”
“当然可以。”
原本只想着以借伞为名稍微试探一下,现在对方竟是不假思索地连书都准备借走了,这总归是要还回来的,那一来二去,往后两人见面的机会自是不会少了。
苏倾奕悄声向后退了几步,立在不远处看着贺远闷在书柜前翻看的背影,心里头有些翻腾——他恍然觉着,说不定这回不再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了。
第8章第8章
当雨终是滴滴答答落下来时,贺远刚从苏倾奕的宿舍出来没多一会儿。眼见地上的雨点越来越密,他赶忙把伞撑了起来,又走了几步,忽然意识到头顶伞面上传来吧嗒吧嗒的落雨声,往常怎么听怎么心烦的动静,此刻非但没觉着烦,反倒还尝出了几分踏实的滋味。贺远忍不住在心里直戳自个儿脑门儿——就这么一把伞的区别,心情竟能如此天差地别,你可真够没出息的。
雨雾中的校园行人不多,显得有些冷清。贺远途径礼堂时,余光瞥见一个人影正跟屋檐底下杵着,他以为是在躲雨的人,并未在意,正要打跟前过去,却听对方突然感叹了一声:“哎呦喂……”
耳畔伴着雨声,贺远一时也没听清这人是在跟谁说话,下意侧头看了一眼,结果正好跟唐士秋来了个脸对脸。
“我说祖宗,你可算回来了。”唐士秋一脸的委屈相。
贺远这才想起来自己竟是把他给忘到脑后去了,赶紧赔了句不是:“对不住对不住,我的错,你还没回去?”
“我怕你淋着,想着给你送把伞来……敢情你带伞了,我说你这是跑哪儿去了,我找半天都找不见人?”
“就……就跟苏老师聊了一会儿,这不正想着去找你么。”
“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唐士秋一听这话,表情从刚才的委屈立马换成了惊讶。
“也没很熟,就刚才出来溜达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后头他瞧着天色不好,借了我把伞。”
“就借伞?”唐士秋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不太信,“那这书呢?你俩真不熟?”
“…………”贺远不知该如何解释,眼下他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心思。他自己还没弄明白呢。
唐士秋见他不答话,又琢磨着这俩人打从下午一碰面起就不对劲儿,分明就不像是点头之交,却也不像老相识,总之是奇怪得很,于是多嘴问了句:“你上他宿舍去了?”
“嗯。”贺远点了下头。
“稀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