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般的错觉。他反应快,立刻单膝跪于皇后面前,一副毕恭毕敬的顺从模样。
皇后缓过神来,松开钳住皇子的手,呵斥其余人让他们下去。最后又些后怕地将孩子交于嬷嬷手中,再看着她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东南空中有一星,名氐宿。”他顿了顿,缓和了神情。“但这星还未至蛟龙序列之中。”
“蛟龙是陛下?”皇后皱眉,斟酌着字句。
“林涣暮命尚水,也只能是蛟龙。”
“而这氐宿,是即将归朝的李太尉。”
窗棱外骤雨急落,掀起他的薄衫,烟雨迷离间,苏瑾帛身影已经单薄到竟似不堪雨打。
“只有他能托的起这蛟龙,也只有草民——”
“才托的起这颗氐宿星。”
他转身几步走回皇后面前,动作间衣袂翻飞,膝盖磕地的脆响被他的铿锵声音所掩去。
“苏太傅在此,谢娘娘抬爱。”
有泪眼粉雕玉砌的脸颊滑下,泣不成声。长发被泪浸湿,狼狈的糊在了脸上,她哭到妆容尽花,张阖着染成丹红的唇又不敢发出声音。
她这皇后当的受尽了欺辱,端出母仪天下的姿态将血泪闷声吞下,甚至到了现在,竟连哭都绝望的发不出声音,哽咽在喉,一声一声吸着气。
他本不想逼她,但实在无路可走。
布帛撕裂的声响,苏瑾帛将袖口撕下,递到皇后的手边,见对方没有接过,轻叹了一口气,倾身过去一点一点给他拭着泪。她哭到失力,额头抵在他肩膀。
“朕本怕爱后刚诞下龙子,如今这大雨滂沱,可别着了寒,落了病根。”
红木门吱呀一声,如同千万年未曾动过的老钟,沉重而迟缓的发出声响。
林涣暮走进来,湿了靴。他看着面前两人,微眯了眼睛。
“进来前朕还奇怪,为何要把宫中侍女都斥出去。”林涣暮将眼撇向门外,神色明灭。院内积水成片,太监们站在外面垂头听后差遣。
“原来是不方便。”
苏瑾帛自他来后就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连头都未回,伸出拭泪的手有些僵硬的收回,将那块布料攥在掌心。皇后整个人愣在原地,妆花了满脸,倒是一副凄惨模样,颤颤巍巍地扶着床沿,扑通一声跪倒,伏趴而下,一头青丝散了满地。
林涣暮看着皇后微微皱眉,但仍还是上前将她轻柔扶起,为她弹净了身上沾染上的灰尘。她林中鸟般漆黑的眼睛晕满了惊恐,林涣暮终是不忍,将她扶上床。
“你刚为朕诞下龙子,首要的先养好自己身子。”他将皇后黏在脸上的发丝一一抚顺,两臂伸开将其拥入怀,轻吻上她的额头。“朕信你。”
仅仅三字,便让她再次泣不成声。她向来求的不多,不过求个夫妻伉俪情深,举案齐眉,她不过求个他的信任。林涣暮也确实做到了,纳她为后,自此母仪天下,夫妻间相敬如宾。
苏瑾帛就歪头看着这俩人,就像一个刚入尘世的稚童,眼中盈满好奇。
他只是突然在思索,一个跳梁小丑,到底在不甘心着什么。
手腕猛地被扣住,几乎将骨头攥碎的力气。苏瑾帛被林涣暮一路生生拽出殿外,跌跌撞撞磕到了许多地方。
“陛下,松手!”林涣暮领兵征战数年,手上的气力怎是闹着玩的。苏瑾帛被他扣住的手一时间疼到直发抖,另一只手想去掰开他,奈何力气不及他,也只是徒劳。
猛地被他一甩,脊背整个磕在宫墙上,墙壁有棱角,嵌进他肉中。瓢泼的大雨模糊了视线,苏瑾帛咬牙挣扎的看向林涣暮,对方只是抵在自己面前,眼中毫无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