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向林涣暮,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突然失了支撑点,沿着床榻垂下。指尖动了动,隐隐皱起了眉,苏瑾帛见状忙抽出一旁的被褥放在了他胳膊下,逃一般地出了殿。
掌心一片冰凉,他坐在马车内看着手中的琉璃盒。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出来时竟还不忘拾了这脂膏带着。殿门口候着的公公也机灵,什么也没问就准备好了车马请自己上去。
他就这样在马车上睡着了,待到了外城才被叫醒。苏瑾帛还未醒,揉着一只眼有些含糊地冲一旁人说话。
“为何不回相府?倒是在这停?”
在刚出口他就怔在那里,手僵直着举着又掩饰般的捂嘴咳了几下。以前也总是这样,他深更半夜地任性跑去林涣暮那里,两人颠鸾倒凤一番。
自己有时又嫌林涣暮的地方住的不舒服偏偏不肯留在那里,扭头便走上了马车就在里面自顾自地睡上,自家小厮也明白,驽马就往相府走。
“公子,有何不妥?”
这太监满脸迷惑皱眉,应是见自己受宠态度恭敬,好歹没以为面前人是疯子而把自己踹下车去。
“没,没,劳烦公公了。”
他忙翻身下车往自己宿处蹿,步子挺大步伐也不慢,就是整个人有些不协调,僵直着背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后来第二天苏瑾帛直接去找指挥使请了三天的病假,硬说自己巡查时受了伤,外表看不出来其实体内伤重早难以继续工作。
虽然苏瑾帛非常的清楚指挥使并不相信自己说的鬼话,但不管怎样这假还是请下来了。
于是他就在这阳光明媚的侧殿内没事就晒晒太阳,抱着同事老陈前来慰问带的大葵花芯磕瓜子。
那个小暗卫最近看起来也不忙,天天往自己这里凑,每次来怀里还揣着什么小东西,比如有次他包这个烤地瓜就往这运,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唬的苏瑾帛以为他在宫内盗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来。
他颠着半块烤地瓜,还满是惋惜的瞅着面前人。
“就在前几秒我都想好怎么给你销赃,怎么从你那分一些羹,逃出宫藏到哪个山里,当个山贼差人拉哪个姑娘当压寨夫人,孩子名都想好了……你就给我个这个?”
小暗卫眼尾抑制不住地踌躇了几下,吧嗒吧嗒嘴伸手便去夺那半块地瓜,苏瑾帛反应快,闪了过去。
“话那么多!不吃给我!”
“谁说我不吃,我都丢了压寨夫人了还不准吃个瓜吗?”说着便扭到另一边去扒那地瓜还粘着土的皮。
他剥的认真,一点一点的撕开,指尖沾了泥土,弹了几下没弹掉。小暗卫就在一旁看着他对这那地瓜使劲,盯了很久。
“苏大哥。”
“嗯?”低头手上忙活,不走心的应了一声。
“苏大哥以前是贵公子吧?”
他说的认真,确确实实的询问,没有一点调侃的意味。苏瑾帛手上动作停下,也没扭头看他,继续碾着手上的土。
“为何这样问?”
“这地瓜皮我们这些泥里生土里滚长大的孩子都不是这样剥的。”
小暗卫拿过他手中被拨的坑坑洼洼的地瓜,两手摆弄了几下,金黄香濡的瓤就完整的现了出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