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不敢。”话音落后他听见面前人几不可闻地低叹一声,带着隐隐的落寞。身体突然腾空,猝不及防间轻呼出声,手下意识环住了他的颈肩。
“我带你去营地里逛逛。”
他将大麾给苏瑾帛披上,帽子垂下遮住面容。林涣暮将他搂在怀里,翻身上马。
“林涣暮。”握住缰绳的手一抖,他看向怀中人眼中竟是欣喜。
“怎么了?”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你是准备把我当成禁脔囚在身边吗?”
“苏瑾帛!”
“怎么?”他愤然抬眼,眼眶红了一圈。
林涣暮被他瞪的慌张别下眼去,看身侧扬起的尘沙。
“我没有。”
“我是军中的士兵,但如今被当今圣上护于帐内,处于整个行军队伍最安全的地方。然后在夜间随圣上出去游玩?”他微微颤抖,被大麾裹成一团。
“你知道我们现在与谁开战吗?”
“北戎。”
林涣暮再未答话,苏瑾帛也无意再问,感到怀中人呼吸渐缓,也将缰绳缓收。苏瑾帛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了,马儿平稳的走在风沙蔽日的戈壁滩上,天上晨星斗硕。
他将风沙全只身一人抵挡,将怀中人护于双臂之中酣睡。
“我不能让那人看见你。”
路上颠簸,苏瑾帛其实早就醒了,或许是贪恋那人怀中的温暖吧,他等到回到帐内才睁开了眼。
他看见林涣暮在自己身边将烛火点燃,那人就盯着那抹光亮,许久不言语。在苏瑾帛再忍受不住想开口时,林涣暮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于塌上将他拥入怀。
“这军中每日死伤人数甚多,我将李瑾记入战死士卒的名单。以后你就跟着我,无名无姓,一个贴身侍卫。”他似是再无力说话,将双目阖上,嗅着那人身上清冷的气息。
苏瑾帛目光直直盯着前方什么都没有的虚无,没有焦点。
“灭掉这个人存在于世的所有证据,只将他囚禁在自己身边。待这战之后,再将我锁入宫中,什么时候起了兴致,什么时候就来看看。对不对?”
林涣暮猛然起身,看着苏瑾帛无悲无喜的脸,一脸惊慌。
“不是!瑾帛我……”
“那敢问圣上,待回宫后您又能将臣置于何地。”林涣暮看着他对着自己笑却眼中毫无温度,如寒雪覆上秋水,凝了一片冰。
“这朝廷官职,都随你。”他说话未有犹豫,曾经不敢奢望过的失而复得,只要那人能留下,怎样都好。
“草民未曾听闻有前朝官吏侍当今圣上之说。偷生以事二主,天下人都是不耻为之的。”
“那我将你纳入后宫,立你为后,若有人敢有异议,杀了便是。”
苏瑾帛眨了眨眼,竟满是不可置信甚至还带有隐隐地嫌恶。
“这贤后母仪天下,陛下也是忍心。”
“她不是你,联姻罢了。”
却没料到那人听后竟多有趣一般笑出声来。
“昏君,林涣暮,你果然是个昏君。你肯为了一男宠弃天下于不顾,放弃皇后与还未有的皇子吗?”
“你不是男宠。”
“而且只要是你,我肯。”
“但我不肯!我不想落下祸国殃民的罪名!”
苏瑾帛几乎是咆哮出声,眼眶因为激动瞬间红了一圈。
“我是欠你良多。但那年我刚任丞相,穿着朝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