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帛又想到刚才他邀功的神情,没憋住笑出声来,他坐在那笑了很久,当然旁边还有何君诺那拉了老长的脸。
“……谢谢。”
声音很轻,也没人回应,但他知道他听见了。
竹竿一阵细微的抖动,用力一提甩上来了一只暗红色的锦鲤,鳞片月光照耀下反射着银光。
何君诺在苏瑾帛靠后的位置盯着他看很久,看着他手忙脚乱地将鱼取下,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可放置鱼的地方,便又不甘心的将鱼放了回去。
“你恨他吗?”
问完这句话,对方很久都没有回答。
苏瑾帛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盯着水面。
“我没有资格恨他。”
他仰面向后躺倒,伸手似要触碰那漫天繁星。
何君诺也随着他躺下,转头看向苏瑾帛,对方已经闭上双眼。
对不起。唇形微动,却未出声。
那夜林涣暮坐在桌案旁看着面前大总管呈递上来的书笺,合上时竹页相碰的声音不小,惊的面前伏跪着的人周身一颤。
他将其随手扔在桌案一侧,单手撑额半晌未言语。
“怎么偏偏是他。”
总管看他模样赶忙磕头,生怕惹到林涣暮一毫。
“属下不敢欺瞒。”
林涣暮抬手向他挥了挥,那人赶忙脚底抹油地逃一般出了门去。
他似是再无力支撑,将全身的重量倚靠于藤椅之上,半迷着眼眸,没有光点,一片如墨般的黑。
这几天何君诺真属于闲的没事干,苏瑾帛刚准备入睡时又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迷迷糊糊的打开门就看见何君诺捧着一个小盒子站在门外,看见苏瑾帛开门后展颜一笑。
“你夜半来访,准没什么正事儿。”苏瑾帛斜睨了对方一眼,开口呛他。
“你怎么知道?”
“知子莫若父。”
何君诺应该也是被他噎的习惯了,自我疏导的进了院内走到石桌旁坐好,苏瑾帛也跟过去绕有兴致地研究那个小盒子。
刚开盒盖就被两个大黑蟋蟀吓了一跳,苏瑾帛撇了撇嘴哭笑不得的看着何君诺。
“你还真有闲情逸致,几岁了?”苏瑾帛抬头无奈看他,还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能欢且欢。”
苏瑾帛边听他说话边将缠斗在一起的虫儿拨开。
“一副看破红尘的样,你是将死还是要出家?”
两个人就借着月光像孩子一样抱膝看了很久的蟋蟀打斗,身下的雪都印着两人深深的脚印。
“我们其实和这蟋蟀一样,被关在这个小小的盒子里哪也去不了。”
“只有在这宫闱的争斗胜了,才是王。”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哪里都一样。”
何君诺今日话出奇的多,苏瑾帛听出那里不对,却不知该不该问。
只好看两小虫斗厌了,起身到内屋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