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谨修自然应下了。他居然觉得有些脸热。也许是从来都没有写过这种诗歌。
但是奇怪的是,许谨修很想把这首诗的下联也写出来,但是本来就是随笔所成,下联哪有这么容易到来?
许谨修苦思了几日也就放开了。
除了写诗,许谨修还有止不住的冲动,想要给何秋白作画。可惜的是,他手头并没有作画的工具。对,他的笔纸砚墨都是只是为了写字而并没有作画的。那些专门的工笔也不知道都去了哪里。就算是他想要画,也画不出来。
于是,他只能叹息放下,而音律,一向不是他所擅长的。因此,想来想去,也只能就此作罢。但是心中却微微有些不甘心。
至于不甘心什么,许谨修是不敢深思的。
如此,春天就过去了。
万物生长的夏天来临了。许谨修的那些稻苗也到了最重要的关头了。许谨修每天侍候这些小家伙,也真的是累得不行。偏偏他不过三日就要上一次山扫墓,于是他就是消瘦了一些。何秋白倒是心疼。但是许谨修是不给他动手的。
等到炎热慢慢褪去,许谨修的稻田一点点地变黄,那些稻穗慢慢都弯下了腰。许谨修满意地看着他的稻田。说起来,他觉得作为耕夫是真的辛苦,每年就在田亩之间忙活,偏偏老天也不见得给什么面子。
他今年还是好的,风调雨顺,养的不错。
阿奴说,也就是这个时候最容易发生田宅。什么干旱、洪水甚至还是冰雹霜降,都能够让一整年的忙活付诸流水,然后明年过着紧巴巴的日子。假如只是过的紧巴巴那犹可谓之幸运了。更多的农夫是不得不卖女卖儿,以过的明日。
阿奴就是这样被卖到许府的。
许谨修听闻了这些也无话可说。他自信他的父亲是一个好官,从来都没有剥削下面的人。然而如果真的就是这样的大灾之年又能够怎么样?
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再帮助更多的人。
除非他能够出仕。
也许真的就是老天不助此方百姓。
阿奴最怕的事情发生了。
如果是大旱,他们还可以去山里挑水来,缓解一下。如果是大涝,他还能等到不下雨试着挖渠排水。这两项可能使他减产,但是还有收成。
悲伤的是,这是冰雹。
他们只能坐在屋檐里,听着外面的冰雹大颗大颗地落下。他们三人刚刚开始的时候都在门边,看着远方浓重的乌云,一层层地堆叠,然后就是噼里啪啦的声音。
风声渐渐变大,他们不得不关上了门,因为已经有冰雹要打进来了。他们把门关上之后,冰雹的声音变小了,但是却更加鲜明。
许谨修静静地听了半晌,指着从之前从门里摔进来的冰雹,问阿奴:“地里的庄稼还能活吗?”
阿奴摇摇头。说:“太大了。我们最怕的就是冰雹。人都能砸死,何况地里娇嫩的庄稼。”
许谨修便转身进了书房。
他也看不下书,就开始练字。
可他蘸好了墨水,提笔之时却顿了顿。然后重重地写下了“民生艰难”四个大字。
何秋白就在他的身边看着他。
写完四字,许谨修就好像是没有什么精力了一样,他放下笔,仰倒在座上。眼睛直直看着天花板。
何秋白就在他的身边,仔仔细细地瞅着这四个字,他不是特别聪明的人,但是这四个字明明白白的昭示许谨修的意思。
“秋白。”许谨修忽然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像是泉水在山道上缓缓流淌。何秋白看向他。
“你想知道我离家三年都去做了什么吗?”
何秋白的眼睛顿时闪亮,眼巴巴地看着许谨修。就差把“想知道”这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许谨修看着他这个模样,微微一笑,把他揽了过来,抱在膝上,低声讲述起他这三年的经历。
故事还没有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