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谨修微笑答应。
他是许景明。
冠礼之后,宴饮了许久。许谨修这一次端坐在主席上,他成年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坐在家中的首位了。他坐的一丝不苟。
没有人小看他。
原本都以为许家要倒,谁知道还有一位承恩候爷扶着。就算是给这位侯爷面子,也不能在许谨修的冠礼上惹事。
许父这些年来行事刚直,得罪了不少人。很多人就想看看许府的狼狈,但是没有想到这个年少的许家公子还是能撑起来的。就这样突如其来的冠礼,居然没有出一点错。
宴饮之后,许谨修和侯爷还要送走一些重要宾客。这些宾客是他们重要的人脉。比如,水鉴先生。
许谨修是真的感谢这位先生。这位先生是真的帮了他很多。这位先生当年就是把他推荐上焕旸书院的。
水鉴先生也把这个才气纵横的青年记在心里。他们一边走,水鉴就问许谨修:“我听说当年阎大儒有意将你收入门下,这是真的吗?”
侯爷一边听着也是精神一振。阎大儒,即阎子黎,当世的大儒。许谨修恭谨地回答:“是。”
水鉴很直接地说:“那你怎么还没有拜入他的门下?我不信以你的资质,阎子黎会对你有什么意见。就算是江南的那两位,看到你都要起爱才之心。”
许谨修微微一笑,却是含了一点苦意:“景明当年欲报知父母再拜阎先生。”
水鉴听罢,也是一叹息,然后再问:“你今后欲作如何打算?”
许谨修闻言,道:“欲结庐守墓三年,而后便是河南府试。”
水鉴道:“赤子之心,可叹!三年之后,静待大鹏乘风起!”
许谨修停下,给这位先生深深行了一礼,长拜俯身。水鉴也没有扶。
“谢先生。晚辈感激不尽。”
水鉴等他起来,便是温和一笑。上了马车,没有在多说什么。他这样的名士,一诺千金。和聪明人交谈,话不用说完,而意已到,让他心情舒畅无比,于是就没有理承恩候的一脸茫然,径直离开。
承恩侯就是靠武功起家,这位侯爷就在军队里任职。他有点后悔跟过来,他就是听不懂这群文人的绕绕弯弯。尤其是名士,比朝堂上的文人更加难懂。
许谨修和他返回到许府之后,没有了外人,他终于忍不住问许谨修:“水鉴先生说了什么?”
在京城还有一位贤妻能给他翻译一些文人的话,在这里就只能靠许谨修了。
许谨修笑道:“先生是帮我呢。”
是的。
水鉴要帮他。帮他解决那个离家出走三年的名声问题。他会帮他推广许景明结庐守墓三年,而之后,就没有人能说他不孝了,这种话从水鉴口中出来和从侯爷口中出来是不一样的。
名士重诺。名士重信。
水鉴是压上自己的名气来冲刷许谨修的污点。
这样的恩情,不能忘。
☆、人
冠礼之后,许谨修还是先留在许府。但是这个许府现在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大管家被侯爷带回上京,打理产业。大管家走了之后,就是清风也被他派出去了。许府现在就只有一个需要守孝的主子,并不需要这么多的奴仆。
而现在许谨修还留在这里的理由就是守墓的房子还没有建好。
对,他是真的要守墓。守三年,这个房子虽然不能高门深院,但是至少也应该能够遮风挡雨,他自己是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