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又朝李大槌怪声嚷嚷道:“李大侄子今日当班啊?呵呵,左右这两天累得慌,便不去摆摊了。这家养的一只猪,像是得了瘟疫,疯闹得不行,想想干脆扔了去。反正现下还宽裕,不差那一只病猪钱。”
板车上的安若兮听得小心肝扑腾扑腾——还真小看了这死肥婆,平时看着粗枝大叶,撒起慌来却是面不红心不跳!
“噗——,那是那是,如今翠花婶您可是贵人了,比不得啊,比不得……”李大槌努力忽视肥婆娘头顶花哨的豆腐渣,赶紧挥了挥手:“得,那婶子您忙去吧,侄儿这还当着班呢,就不叨叨您了哈。”脊背一抽一抽地进了亭子。
“好咧。改日安胤之那混小子回来了,大侄子你上家中喝酒。”白翠花灰黑的脸硬挤出一抹干笑,边说边拉着板车向城外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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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埋上!剩下的一担豆腐还等着下午抬去卖呢!”
矮树林的灌木堆,一群乌鸦“呱呱”飞过。凌乱的土坑旁,矮胖妇人顶着怀胎五月的大肚子朝身旁美娇娘踢了一屁股。
安若兮踉跄了一下,两眼汪汪地看着土坑里被埋得只剩下一颗尖尖脑袋的上官云帆,捋着铲子都快哭了:“翠花姐……再埋他就没气儿了……”
“没气儿了正好!老娘还就等着他没气!看这群小阎王日后还敢在老娘头上动土!”白翠花恶狠狠地啐了一口,看样子很是解气。
有风吹过,带着酸臭的豆腐渣飘到安若兮脸上,安若兮真哭了。
白翠花这厮就是一贼精,坑是她逼着自己挖的,人是她逼着自己扛进去的,土也是她逼着自己一铲一铲填的。左右这挖坑杀人的一溜事儿下来,全是她安若兮一手操办,她白翠花那是拍拍两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啊!来日若东窗事发,那衙门的斧头斩就只有自己一人伺候……
“您就行行好吧翠花姐,我……我这会腹中闹腾,也不知是不是月事来了……要不这剩下点活你自己干吧。”安若兮皱眉往地上一蹲,作势将铲子远远甩开。
总之无论如何得让这死肥婆也沾点腥。
“让你填你就填!半个月前就来了,还能流上两星期?!老娘这还不是怕你被浸猪笼还不是为了你好么?累得没气儿那你方才在床上还骚得那么欢腾?”
白翠花不耐烦了,大白眼一翻,黑黄的指甲夹起女子薄薄两片耳朵往土堆前一拖:“左右你还开始心疼他了?没让你睡成那大家伙还惦记上了是吧?你个小骚狐狸!”
安若兮顿时气短——该死的肥婆娘,这一上午的尽抓着自己把柄了!揉了揉红肿的耳朵,千般不愿地将铲子一拾——
泪眼汪汪:“好歹剩两个出气的孔总可以吧……”
第13章死猪门事件
矮树林的小道上,白翠花拉着板车扭着硕大的屁股屁颠了两步,似乎又觉得不放心,想了想,便将自己裹在胸前的青布围裙扯了下来,凶巴巴朝仰躺在板车上的女子努了努嘴:
“去,塞那死人嘴里!”
原本半磕睡的安若兮,只觉得躁闷空气里顿时弥散开一股难闻的浓浓酸臭奶味,睁开一条细细眼缝。见白翠花正掂着那条不知道多少年没洗的围裙在自己鼻端死劲晃悠,慌忙摒住呼吸。
“你这死丫头倒是去不去!”白翠花不耐烦了,将油渍兮兮的青布围裙直接戳到安若兮脸上。
安若兮苦啊,摒住呼吸还不能皱眉,唯恐这死肥婆发现自己在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