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要?”
两人对视片刻,撑伞人大胜而归。
走的时候丢了一件青衣给地上的人,看着青衣人胡乱的套着衣服,脑海里仍旧浮现出方才那白白嫩嫩的皮肉,轻声道:“你看上去真好吃。”
青衣人:……
“你那铃铛没了,我再给你一个?”撑伞人说罢伸手就往乾坤袋里掏,不多时,冒出一串儿大小不同,形态各异的铃铛,献宝似得捧在手心里,朝着青衣人笑。
那些铃铛碰撞在一起,发出‘叮铃叮铃——’的清脆响声。
青衣人的脸在撑伞人摸出一大堆铃铛的时候就黑的跟煤炭一样,“你曾告诉我,铃铛只此一个。”
“对呀。”撑伞人笑嘻嘻的说道,“我就只有那一种造型的铃铛呀。”
青衣人从地上坐起,目不转睛的盯着撑伞人道:“这世间又多了一个鬼仙,你不怕?”
“为什么要怕?”撑伞人不解道。
青衣人沉静良久,随后释怀道:“也对,也没见你怕过谁。”
“其实有过。”撑伞人撅起嘴,嘟囔了几句,“那时候,我师父他还没死,收了我后就把我丢给了我师兄,我师兄对我一直不咸不淡,我都从未没见他笑过。他笑的那一次,是我把师父杀掉的时候,可之后我的时候发现他哭了,所以自从那天起,我就一直挺怕他的。”
青衣人:……
“我现在又想看他在哭一次,又想再看他笑一次,可他总板着脸。”
“你看不见。”青衣人说道。
“我可以呀,何春霖那小娃都知道我能看见,为什么你不知道?”撑伞人说罢将伞放在地上,双手绕道后脑勺,轻轻一扯,那挡在眼睛上的,脏兮兮的白布落了下来,青衣人看见了两个黑窟窿直直的盯着他看。
“我能看见你。”撑伞人说。
青衣人没有说话,倾身用手遮住了撑伞人的眼,面色冷清的将人搂进了怀里。
“知道了。”
青衣人的声音还是冷冷清清,不过撑伞人却在听见这话后在青衣人的怀里咯咯的笑了起来。
“师兄,你哭了。”
“没有。”
“师兄,我能看见。”
“哦。”
“师兄,被雷劈的滋味好受吗?”
“别说话,闭嘴。”
“师兄,你真无情。”
“别逼我动手。”
“师兄,你打不过我。”
青衣人选择了自己闭嘴,不再跟撑伞人计较。
湖泊上倒映出两人相拥的身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下雪天,一个小孩儿在青年怀里卧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倒映出来全是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