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然然终于决定不再跑了,这样似乎没有止境的追逐不仅带给他了疲累,更多的是烦躁。在路过一颗大腰树时,他果断的转身,将身影隐匿。
如果,张然然是名门正派养出来的君子,这个时候,大约会朝着空气正气凛然的大喊:“不知是何方的朋友,竟然有缘不如出来一见,如何?”
可惜,他不是。
张然然绝不会做这样将自己彻底暴露于他人明处的傻事,他只是扬起手,十几枚赫赫有名的“鱼鳞镖”便以刁钻的角度射了出去。
这只是试探。
果然,对方动了。哗啦一声树响,不出三秒,凌厉的煞气直逼而来。张然然灵敏的转身避过,却也在一瞬间分辨出,破空而来的小玩意儿,不正是自己丢出去的武器!
竟然被挡回来了……
庄小白缩在石缝间,好像一只受到威胁的小仓鼠,在黑暗中瞪大着水葡萄一样的眼睛,里面全是警惕。
人在紧张、黑暗的处境下,总难辨别时间的流逝。张然然离开了多久,很长一段时间,还是,不过刚刚发生?庄小白并不能很好地认知清楚,他只能感觉全身骨架僵硬。
小孩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呼呼呼——在有限的空间里,有些怖人。
当张然然丢下他的时候,庄小白就像哪儿缺了一块似的,明明算是被绑架而来的孩子,却在绑匪松手的一瞬间,觉得自己是被丢弃了。
并不是难过却足够让人慌乱的情绪,在庄小白意识到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一时间失措到不知如何是好。
黑暗中,除了摸一把一手阴湿的杂草和坚硬的棱角分明的岩石,什么也没有。庄小白从开始的紧张到后面的麻木到无助的地步,他有点恨自己的胆小。既不愿意呆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仿佛从身后随时会有食人的鬼爪伸出,但也不敢去外面晃荡,大约是被之前莫名危险的气氛恐吓。
庄小白蜷着腿,埋头抱着自己的膝盖。外面是一片空旷的肃静,偶尔能听见树枝摩擦的声音,或者鸟兽惊走哗然。庄小白有点委屈,这种情绪让他想起了才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第一夜,自己从脏乱的垃圾堆里爬起来,身上是因偷饼而被殴打的伤痕,一样的惨兮兮,一样的无助,却同时多了许多其他的情绪。
对叶默的思念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庄小白终于懂得了,为什么常常有人说,“曾经拥有”比“未曾得到”跟伤人心。
人如饕鬄,养大了的欲望哪儿还能有止境呢。
正感伤着,“悉悉”“索索”,是外面有动静。
庄小白猛地瞪大眼,竖起耳朵。
听——“悉悉”“索索”。
庄小白顿时紧张了。他僵止了动作,连呼吸都放慢了。也许是错觉,他这样想着,细细分辨。那声音由远及近,庄小白听得分明,却是人的脚步声。对方似乎是在寻找什么,脚步忽快忽慢。离得近了,庄小白甚至能够感觉到对方带动的风将自己脚前的软草吹动。
张然然?庄小白不能确定,既期待又害怕。他想探出个头去瞧瞧,却担心对方不是自己如愿的人,反而招来了灾祸。男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吧!他这样想着。
外头的人围着庄小白所在的岩石左右的转了好几圈,小孩心里惴惴,他已经能够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