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大家高兴一下。
你觉得被人倒掉在五楼的窗口,感觉怎么样?
大脑充血,眼前发红,全身悬空,想伸手抓住什么,被人拽着脚踝,来回晃荡,什么也抓不住。
每次要抓住的时候,总是在一圈人的嬉笑中,被拉开。
那种失重的不由自己掌握的恐惧!你没经历过,你没资格说谁胆小,谁恐高!
那次“同学间爱的玩笑”以我失禁结束。
小便流过胸口,从脖子上流下去,从脸上流下去,从头发里流下去,低落下五楼的高度,澎溅在水泥地面上。
什么叫羞辱?什么叫羞耻?什么叫尊重?
为什么姥姥教给我的:要与人为善,嘴要甜,手脚要勤快。换来的是这样的对待?
我付出我最大的善意,温和,与人为善,逆来顺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们大笑着,嘲笑着,拉我回教室里,还大声“善良”的跑去告诉老师:“水千城尿在裤子里了,要回家换衣服,我来帮他请假。”
分不清现实和回忆,或者现实和回忆交织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在高空中旋转翻滚的过山车,呼啸着,奔向终点。
缓缓的停下来。
我捂着脸,生理性的眼泪和鼻涕,还有口水,呼了一脸。
急忙翻包找纸巾,比起手忙脚乱的擦脸,
更窘迫更尴尬的是,裤子又湿了。
沈七拉我的手,“真害怕呀?真哭了?”
沈九听了他的话,急忙过来:“吓着了?”掀起安全护栏。
我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他,连看都不敢看他:“九哥,我没事,你别管我。”我快哭了。
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谁也想美美的,谁也不想让自己在意的人,看到自己的窘态。
我也有可怜的自尊心!
沈七要死不死的偏这时候叫:“你裤子怎么湿了?”
就这一句话,刚对沈七产生的一丝好感,全都消散,变成讨厌。
沈九也下意识的看了我的裤子一眼,他懂事,立刻就知道我怎么了。
“饮料撒了?”他给我找了个借口,给我一个台阶下,不让我觉得太窘,可是谁坐过山车喝饮料?能喝嘴里么?
随即沈七也意识到我到底发生什么了,他觉得尴尬,不好意思,随后是歉意:“对不起。”
又马上给自己开脱:“我以为你都上大学了,大家玩一下而已。。。。”
沈九有点不悦的对他说:“他上大学也只有十五岁而已。还是个孩子,没成年呢。”
沈七惊讶的长大嘴。
我不要听了,站起来,十五岁了,又不是五岁,又不是十岁,未成年也不是可以失禁的理由!
既然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一站起来,离开感觉屁股上湿湿的,被秋天的小凉风一吹,冷飕飕的,但是也比不过心里对沈七的愤怒!
和面对沈九的尴尬,难为情!
沈九脱下自己的运动外套,只穿着里面的简约的白色运动背心,伸手给我围在腰上。
“我们去开间房,换衣服。”
拉着我就离开了。
沈七也讪讪的跟在后面,他是善良的,但是善良的人也会在无意中伤害别人。
我一句话也不说,一眼也不看他。
默默的跟着沈九进了酒店,进了房间,去浴室洗澡,和这温热的水流,脸上哗哗的流淌这液体,分不清是水还是眼泪。
这有什么,比这更甚的还有过,为什么还要这么难过?
因为太在意沈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