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听到你亲口承认,我还不太敢相信呢。”
唐宇痕赞许:“聪明。”
田小叶莞尔:“而且我觉得,你似乎没有想要让她知道的意思。”
唐宇痕把手里切好的蔬菜递给她,笑容很温和,局外人似的阐述一个事实。
“她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
他懂她的。
其实她一直是在爱同一个人,就是爱一个如何得不到的人。
温情的感情,她从来不要,不是她不屑,根本是她不会,以及不能。
因为事实的真相是,她这一辈子,从未得到过太多温情,多到可以有勇气换一个人去爱的地步。
田小叶了然,点头。
“我原本还以为,每一份感情都会在自身层次实现均衡。”
唐宇痕唇角一翘,“不要有希望,就自然不会有失望,结局无非就是均衡,它表明一切上升或者坠落或者旋转或者破碎都会有一个优雅的终点,这样才是最好。”
田小叶觉得这个男人不可思议,“我在读书时听过,捷克最感人的情话是‘styskasemipotobe’。”
唐宇痕顿时就笑了,“也就是法语里所说的‘j’ailanostalgie&oi’,是吗?”
“对,”她莞尔,“意思是‘我不能承受你不在身边的痛苦’,所以我觉得你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因为你太放得下了,也太自控了。”
“其实也不是。”
“哎?”
唐宇痕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脏的部位,语气很淡,一丝起伏或者波涛或者喜怒都没有:“只是我这里,没办法自由。”
她让他失去爱人的自由。
是他过不了的那个人,使他不能看到自己,亦不能爱自己。
不说。是一种沉默去爱的转换方式。会生出另类的快感。
如同城国顷刻湮没一如庞贝,一如巴比伦,一如锡安。
只有如此,自此方才能再无恐惧和心慌和绝望,镇得住世景荒芜,敌得过心境苍凉。
田小叶终于忍不住,抬眼去看他。
饶是心静平稳的她,此刻也不得不在内心叹服一回他的好气质。唐宇痕连把花盆抱起来的姿势都那么用力,像抱着情人。这样的男人一旦爱起来,效果该是可怕的。
“唐先生,”她改了称呼,尊重而恭敬的声音:“我能认识你吗?”
遇到聪明人是件令人愉悦的事,话说三分就点透。
他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一张习惯性随身带的名片,表情很温和,惯常的动作里却不可避免地渲染出了精致从容的气息:“唐宇痕。”
她接过名片,低头看过,全英文,上面所显示的信息果然不是什么‘红太阳西口被服长副厂长’之类的东东……
小田同学顿时了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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