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弦外之音,他有些意外,「我…我喜欢男人…」
「我喜欢女人。」他甚至排斥同性恋,但最後却选择同为男性的伴侣。
再也没有比庄夏本人更有力的反证。言书廖扯扯嘴角,「说的也是…」
感情的世界太多变数,每一个交叉口都会通往不一样的结局,如果那时候言书廖没有住进这间屋子,如果庄夏没有斩断他们的友情,如果下大雨的那晚男人没有来找他…
好多的如果,任何一个不同的抉择,都有可能让他们无法走到至今,一想到此,言书廖忍不住感慨。
爱情是世上最多变数的人生游戏,一如人心难测。
交往的第三年,偶尔,他还是会觉得不安。
「下个月二十二号的行程全部取消。」法渥克集团的最高负责人,不负责任的说。
正在整理文件的关诗璟,头也没抬,乾脆的回答:「那天有股东大会,我以为你记得。」就是因为太重要,他不用翻日程,也晓得当天的预定。
庄夏当然没有忘记,却依然不说二话,「空下来。」
男人一句话,下面的人得花上多少时间处理後续,行事历都已经排到下下个月,他必须想办法更动繁忙的工作日程,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尚需配合所有关系人士的时间做安排,并非易事。
心情不佳的时候,他不是会忍气吞声的类型,关诗璟勾起唇角,一副了然於胸的说:「如果是为了言先生,不觉得太夸张了?」
他笃定的口吻,好像这世上,就只有这麽一个人能够改变庄夏的预定。
庄夏大方的承认,回他一声理所当然的轻笑,「哪里夸张?」
「我相信如果是三年前的你,也会觉得不可思议。」关诗璟丢下一句结论,离开办公室忙碌去了。
庄夏向来工作第一,记得某年某位女友生日,男人还飞到国外出差,因为时差,连通电话都没打。
虽然事後做足弥补,似乎也证明这个男人的时间只属於自己,做不到分享给他人,就连情人也没有共享的资格。
宽广的室内,留下男人独自沉思。
正式交往的後半年,言书廖曾经从他的家中搬离,他们没有任何争吵,他了解对方的想法,即使成为恋人,言书廖也不像他过往的任何一位女人,赖著他、依赖他。
他的恋人是男人,这点经常困扰他,因为庄夏无法再以对待女性的方法去疼他。
分居後的第二个月,他才惊觉两人已经好一阵子没有见面。
尔後不知道延迟多少次会议,堆掉多少场应酬,因为言书廖一样忙碌,经常是他有空,对方没空,等到对方休假,他又要飞国外,如果一方不做出妥协,恐怕半年都见不上一次面。
只是一位是做人下属,一位是顶头上司,所以改变行程的往往是庄夏。
尽管如此还是觉得不够,於是生日那天,他开口向对方要了一个相当厚脸皮的礼物。
言书廖又搬回他的家,这次开始男人会付他房租,说好平分,庄夏报的数字不到一半的一半。
同居後起码每天能一起迎接早晨,回家的时间再晚,言书廖也会在客厅等他,想到对方撑著疲惫的身体在沙发上小睡,庄夏加班的次数锐减,甚至直接将成堆的工作带回家,也要让男人早点休息。
庄夏当然知道,他正在改变,他为了那个男人,做出许多连过去的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没有办法,偶尔想起过往那些失败的爱情,因忙碌造成对方的不安,因距离衍生的隔阂,庄夏也不免开始紧张。
他可以错过无数个爱他的女人,却没办法对这个男人放手。
交往的第三年,有时,他需要更谨慎的思考。
作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