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蛮横粗野的想法凭空窜出,他一时愕然。
尽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几乎天天接受他人爱恋目光的洗礼,但庄夏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麽好货色,甚至他认同严家予对他的评论,他确实是差劲的男人。
送走严家予,庄夏其实也不好受,不是对她有所依恋,只是看见她哭得那麽悲怆,那麽痛心,而他却置身事外,甚至已经忘记当年交往的理由。
为什麽会这样呢?庄夏对於自己的无情感到心寒,他们明明曾是一对恋人。
想来他也曾经抛下言书廖远走高飞,在出现那份企划案以前,甚至没想过要找寻对方。
一思及此,按在床面上的手一个微颤,他神色复杂的轻抚恋人的侧脸,而後习惯性的在那人眼角落吻。
只有言书廖,但愿,自己不会伤害这个男人。
没有信仰的他,如此祈祷著。
言书廖梦见他的恋人结婚了。男人一身素白的西装,走过铺满成千上万朵白玫瑰的步道,那些花朵即使让男人践踏而过,也分毫未伤的维持原本的美丽,於是他知道,眼前总总不过梦里蝴蝶。
在男人站定位以後,新娘踩著一双银白丝绸绑带的高跟鞋,鱼尾裙设计的婚纱,随著她优雅的步伐翩翩起舞。
这时音乐奏起,掌声响起,所有人起身为这对天造地设的爱侣欢呼祝福。
言书廖也不由自主的离开座椅,受周遭的气氛影响,那双垂落身侧的手慢慢举起,他哀戚的掌声一时淹没在人群之中。
『庄夏。』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花台前的男人却似心有灵犀,回过头来对著他笑了。
明明清楚知道这只是一场梦,但新郎的笑容实在太过幸福,於是他哭了。
言书廖是被吵醒的,在连绵不断的细吻中他睁开双眼,盈满水光的眸子在眼皮一开一合间淌下更多泪水。
而庄夏正不厌其烦的舔吻他脸上的泪痕。
待言书廖分辨出眼前的男人,掌握目前的状况,他受到惊吓的身体向後退缩,同时惊慌失措的抬手遮掩脸上脆弱的证据。
只不过他所有仓皇的反应,都让男人用拥抱所停止。
庄夏两手揽著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肩上,在他颈边呢喃的道声早安。
☆、牵手的友谊105
关於在梦里遭受的总总委屈,男人什麽也没过问。有趣的是,和梦境相比,置身云端般幸福的现实反而更像南柯一梦。
发现身上盖著自己房里的纯白棉被,而属於这间房的墨色双人被单正压在身下,言书廖这才想起昨晚在恋人的床上小憩,没想到一觉到天亮,对方不但没把人叫醒,还搬来另一套寝具,就为了不吵醒他。
胸口泛暖,言书廖也想问声早,最好是像那些,拿男人宽大的衬衫当睡衣穿的小女人,在甜腻的嬉闹间来一句比蜜糖还黏稠的爱语。
幻想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他意识到自己乾涩的喉咙恐怕只能发出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