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雨水灌溉的土地难以长出绿油油的庄稼”。而路希对干草香的癖好,曾遭到某人的取笑,说她天生是当大小姐的料——然而,模糊的回忆中,她并不能记得这个某人是谁。
大街上行人少得可怜,因为太阳实在太毒。一眼望去,柏油铺过的路面几乎在融化,热气从鞋底一直往上冒。路希蹦跳在步行道上。若不是被反复告诫“石板路上有许多扎人的铁钉和玻璃渣”,她其实宁愿光着脚踩过去。
西尔城的酷暑比乡间更令人难以忍受。虽然是沿着道旁树荫行走,不一会儿,路希便已经汗流浃背浑身湿透,像只刚出水的鸭子。
这时候,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孩出现在她视野里。街道旁,小巷子口,他正傻乎乎提着水壶在门口浇花。某些东西在路希脑中一闪而过,印象最深刻的那部分占据了焦点——路希立即把男孩打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少爷行列。她很好心的、大声提醒他:“夏天中午,千万不能够给植物浇水!”
“为什么?”起初他漫不经心的抖了抖水壶。然而,等他扭头发现路希之后,他便骤然睁大眼睛。慢慢的,他换了另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让路希有些心里发毛。好在他仍然延续之前的话题,把她有些飘忽的神思拉了回来。
“你……你……呃,中午不是最需要给它们降温的吗?”
“反、反正就是不行!”路希脸色微红,一时语塞,却也想不起确切理由。最后,她不得不归结为:“这是常识。”
“是这样么?”他极其认真的盯着路希的脸。那种表情令她疑惑,并逐渐迷惑了。仿佛,她是不是那里出错了?可是她认为自己的记忆并没有问题……眼见男孩水壶却不再喷水。那一刻,他的古怪,几乎让路希后悔且怀疑,自己是否是这世间最爱管闲事的人?
然后,莫名其妙的,她颇为羞赧的转身就跑,全然不顾后面那男孩愣神过后的种种惊呼。
逃回家里之后,约莫三个小时,路希就撞上了父亲的雷霆之怒。当然,他并非针对路希今日的暗中离家之举——实际上他或许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
站在起居室里,克莱尔伯爵正为路希被女子学院学校劝退而而大发脾气,因为这天下午,他终于收到了正式的通知函。路希习惯性装着受教的模样,内心却在默默的数着数字,让自己更容易忍耐一些。
事实上,即便学校那帮人不驱逐自己,路希也不想再去那种刻板闭锁的地方。但克莱尔伯爵始终觉得大失面子,为此必须得好好训斥她一顿。就在路希默默忍受的当口,走来的克莱尔伯爵夫人添油加醋,痛快的数落起了路希。
当这漫长的教训结束,路希感到自己的半条命都快没了。
末了,伯爵夫人装作好意,提议道:“或许,还可以给路希请位家庭教师。克莱尔伯爵府可不能养粗鄙无礼之人。”
路希狠狠磨了磨牙,索性遂她的意,严词表示拒绝。克莱尔伯爵无奈之下,倒是灵机一动,决定把路希托给他的一位老朋友菲尼克斯。
信笺很快被男仆送出了门,很快又收到回音。极有效率的伯爵拍板,确定第二天就带路希去拜访老友。
这是来到西尔城三个月来,与伯爵府格格不入的路希最躁动不安的一晚。夜里她久久不能入眠,翻翻覆覆,琢磨着自己和面目有些模糊的母亲。
路希的母亲现居住在西尔郊外的郊外,某处偏僻闭塞的乡下地方。十岁之前,路希不过是个乡间野丫头,几乎没有见过父亲,一直跟不太能自力更生的母亲待在一块儿。
母亲,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