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过去许多年里,近来,伦巴底公馆的舞会正在变得充斥更多政治元素。从前,在皮埃蒙特家族的强势统治时期,伦巴底公馆也开舞会,但一贯小心翼翼,只邀请不会使皮埃蒙特产生敌意的客人。而在众望所归的威尔康姆·伦巴底带着他的家族重新占领一半市政厅后,向来只用作娱乐的舞会又开始发挥了某些新的社交功能。
所以,当玛瑞莎走进宴会厅时,对某位表情严肃、与她的男伴小声交谈的“伦巴底小姐”毫不在意,而她的男伴同样一脸庄重。
与她的母亲不同,其实,玛瑞莎从没真正感觉过自己是伦巴底家族的一员。
她的母亲在家族成员包围中生活到十九岁才离开欧弗里德;而玛瑞莎十六岁以前只在城里待过短短三个月。她的母亲回到欧弗里德后,一度在威尔的鼓励下积极参加家族事务;而玛瑞莎耽于自己的研究、疏远着威尔以外的家族成员。
玛瑞莎倒是认识几位家族中颇有地位的人物,但仅仅“认识”而已。甚至威尔舅舅,也不过在近几年才明显表示,希望她多与家族成员交往。
她有点高傲,对玛瑞莎稍有了解的伦巴底们向来这样评价。玛瑞莎的母亲也是一位高傲的女性,但她对于欧弗里德的名门权贵来说是熟悉而普通的。所以,评价往往是这样——
“玛瑞莎的确很漂亮,但她在吸引人的同时又让人觉得她难以接近。”威尔的一位堂侄坦白的说。至于几位挑剔惯了的、冠以伦巴底姓氏的女士就毫不客气了。“她简直是古怪。”“一个孤僻的孩子。”
尽管玛瑞莎大部分时候不太在意外界评论,但为了使威尔舅舅放心,她一直尽可能与欧弗里德的名门权贵“处好关系”。过去几年的努力颇见成效,玛瑞莎现在至少可以举止优雅的融入这个舞会,与热情邀请她的男士翩翩起舞。
不过,她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人。
威尔舅舅。
她发自内心想与之亲近的,只有他。曾经还有她挚爱的母亲与凯摩尔老师,但他们都不在了,永远离开她了。
此刻,她尽量得体的、不引人注目的东张西望,搜寻着威尔的身影。她发现他没在宴会厅。或许他仍在为一些琐碎却必要的的事情忙碌。然而她不能随便跑去公馆的书房找他,她答应过他。
也许,今天还有另一个能勾起她兴趣的人——当柏林穿着黑色礼服出现在宴会厅时,玛瑞莎觉得登时眼前一亮。
秘书,威尔的高个子助手显然认识柏林。是他把柏林领进来的。玛瑞莎轻巧的走进柏林的视野。于是他微笑着向秘书说了两句话,就朝她走来。彬彬有礼的向她打招呼,看上去和其他有风度的男士没什么两样。
“可以请你跳舞吗?”
她就在等这句话呢。玛瑞莎点点头,伸出手去。
柏林轻轻握住她递出的手,领着她走到大厅中央。舞曲没有限制,任何人都可以随时加入。他们跳舞,在人群中非常自在。前进,转身,后退;一步,两步,三步。
“米勒先生,请问您是怎么认识伦巴底先生的呢?你明白的,我指的是伦巴底公馆现在的主人。”玛瑞莎忍不住再次开始试探。
“我数天前才从来到这里,一切全凭皮埃蒙特先生的介绍。”柏林一副高深莫测神通广大的样子。
“皮埃蒙特们与伦巴底素来关系微妙呢。”玛瑞莎的视线停留在他的眼睛下方,尽量不与他的目光相接,以免显得挑衅。“恕我冒昧,请问,你是他们的亲属么?”
柏林玩味的扫过女主角的眉眼。“并不是。但皮埃蒙特先生和我关系不错。”
事实上,是路希身为虔诚的修女,和笃信创世教会的皮埃蒙特女眷们走得很近。而此前,他们来到这个世界时,这里的柏林正装成一个很有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