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呆,道:“怎么了?”
母亲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不是你的要求么?唯一的儿子,哪能不怕。哼,早知道不该生你,管起老妈来了。”
她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叹息道:“一个女人的自由多么短暂!就算不要丈夫,也有儿子等着管你。”
他惊讶地张大嘴巴,好一阵子回不过神来,大喜过望地叫道:“妈妈,你真好!以后就我们两人过,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
母亲嗤的一声笑出来,道:“这话很好听啊,我先听着。”
她站起来,看着一地的碎瓷和番茄酱,皱了皱眉,道:“我真粗心,明明有空盘子不扔,抓到这个。搞到一手的番茄酱,得去洗洗。”
说着进了浴室,留他一个人兀自心潮澎湃。
却听得里面传来她的声音:“嘿,你比我还粗心呢,热水都忘了关,全漫出来了。”
他怔了怔,却见她拈起浴袍下摆,正准备赤着脚踏进水里,那节电线赫然已经浸泡在浴缸中,水龙头还在不断冒水。
他大骇,血一下子全部涌上头顶,叫道:“不——”
母亲惊讶转身,脚下一滑,身体骤然失去平衡,整个人都倒在浴缸里……
然后再也没有起来。
“啊——”他低声呻吟,微凉的面颊,紧贴着那奴隶的胸口。
那胸膛是暖的。
年轻的肌肤紧致而有弹性。
他记起了那奴隶只有二十二岁。
而他三十四岁。
都算是男人一生中的锦绣年华,却被那个世界放逐,再也无法回头。小舟应和着陬坊湖的波声悠悠地摇晃,有种流落天涯的感觉。
这一次,他能逃到哪里?
这一次,命运又会将他引向何方?
他还记得那双温暖有力的手,在人生最寒冷的时候向他伸来:“那只是事故,不是事件。你已经自责了很久,不需要赔上一生。”
他还记得那双奇特的灰蓝色的眼睛,乍一看仿佛洋溢着无限温情:“是的,这就是命运。也许这就是你母亲给我的最后礼物,把你带到我身边来。”
“你可以信任我。”那男人低声耳语,柔和的语音里有种抚慰人心的魔力,仿佛教堂里管风琴的奏鸣,“把我当作你的朋友、兄长,或者父亲、老师,以及……”男人暧昧地笑了,咬了一口他的耳垂,“以及唯一的情人和唯一的伴侣……”
他以为遇到了来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