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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枭徒 鱼不吃猫 2077 字 1个月前

落地港城,童颜转而坐上房车,正准备打电话汇报,她看了看在场的一男一女。

车子不比飞机宽敞,很容易听见通话声,江屿肯定会扯东扯西不挂电话。

尚未拨通的电话转成短信:小叔,我下飞机啦,现在在车上。

很快就来了回信:不知道打电话?

就不能自己打过来,回回她主动。童颜撇撇嘴,按键输入:国际长途太贵了,我怕没到北城就停机,等到了打给你。

发送完,她把手机扔到一边。过了几分钟拿起来看了看,没收到回信便放下,不一会又拿起。

短信都不回了,看样子为了节省话费。

小气鬼,没礼貌。童颜给自己气困了,但无论李凯文说什么都不去床上睡觉,偏要守在罗纳身旁。

出了港城气温逐渐降低,坐在副驾驶睡不踏实,最终她还是去了床位,正好到了晚饭时间。

借着吃饭的空闲,小洛这才有机会说上两句话,然童颜不像往常那样话多,只客套地问小洛之后打算怎么办。

打算回老家暗无天日的生活,还是,去警局自首。

自首还不如不要回国,小洛老家也不在北城,她反问童颜能不能在北城先玩几天。

童颜没答应也没拒绝,告诉她是自由的,想去哪都可以。然后随便应付几口饭菜,又躺回铺上歇息。

车子继续行驶,小洛收拾了桌上残羹,走去厨房。

“关系变差了,有把握?”李凯文看到她,靠在池子旁问了句。

小洛倒掉剩饭剩菜,从容一笑:“嗯嗯,她心软,不会不理我的。”

说完她打开水龙头,自觉地洗起了碗。李凯文觉得这小女孩还算识趣,洗了把手,就走了出去。

抵达北城已是次日晚上。

罗纳和小洛在酒店休息,童颜执拗地要回家一趟。李凯文拿她没辙,只得陪她一起。

对此童颜没拒绝,人本身就是派过来盯梢的,既然安全回国了,想来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秋季的北城,寒冷如南方的凛冬,夜晚的刮在脸上阵阵生疼。

童颜从房车下来,李凯文见她还是穿着离开曼城时的那条碎花裙,身上只披了条薄毛毯,怀里抱着有她半个人那么大玩偶,似乎冻得站都站不稳。

明知北城天寒,却不知道加件衣服。李凯文打算把自己的外套脱给她,但被拒绝了。

童颜说,等会到家烧煤烤火,就不会冷了。

走过窄巷,两边大多是挂彩灯的发廊,一些浓妆艳抹的女人站在门口吆喝。

她们穿着吊带裙,肩上披了件艳色的劣质皮草,下身套着薄丝袜踩着高跟鞋的双腿,在不停的发抖。唯一用来取暖的东西,就只是指间夹着的那根烟。

有男人路过,她们伸长疤痕累累的胳膊,满脸笑意地询问:“进来坐会吗,什么活都有。”

李凯文探头往里瞧了眼。

发廊里的顾客全是男性,他们一进店就往门帘后走,真正坐在椅子上的只有个别些岁数较大的女人。

正是这一眼,立刻就有风韵犹存的女人走上前来,圈住他的手臂,“这位帅哥,进来理个发呗,我让小妹妹给你理,学生妹。”李凯文怔了下,拒绝了这份“好意”。他想抽出手臂,奈何对方缠得太紧,甚至强行将他往店里带。

“别害羞嘛。”女人打量了眼旁边女孩,勾唇一笑,“原来是小颜啊,好久没回来了,男朋友?”

李凯文偏过头,发现女孩头都快埋地底下去了,“你认识?”

“嗯。”童颜看向女人,声若蚊蝇:“阿姨,他不是我男朋友,你别……”

一听不是,女人立刻打岔:“既然是小颜带来的,那给你个优惠价,八十……五十也行……叁十吧!”

面对这份纠缠不休的拉客声,童颜愈发窘迫,而这颗卤蛋除了摆手,啥也不说。要换作其他男人,怕是早一脚踹过去了。

迫于无奈,童颜只得挽住李凯文另条手臂,把人从中拉开。走远了几步,她才小声说:“这些不是正经理发店,不用理会。”

李凯文“昂”了一声,视线从两旁女人身上移开,但叫卖声一路未停。

路中童颜告诉他,这里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父亲是好些店常客,小的时候刚刚那位阿姨接过她放学。

学校就在这条巷子口。

因为父亲的关系,她给女人在火车站揽过客,所以把提行李箱的李凯文误会成她招过来的嫖客了。

在李凯文的刻板印象里,北城是所大得不能再大的城市。外环虽不及内环那般繁荣,但也不会差到哪去。

如今亲眼所见,大为改观。其实曼城也无外乎是这样一个地方,有钱的拿金子当砖头,而没钱的捡垃圾都会被驱赶。

爬上摇摇欲坠的民间楼,廊道的电灯忽明忽暗,还会发出嗡嗡的杂音。推开六楼右边的房门,几股浓重的尘土气息扑面而来。

昏暗光线下,不足叁十平的房子摆放两张木窗,仅靠一条破烂的窗帘隔开,厕所和厨房一体,每个角落都爬满了蜘蛛网。

李凯文从未见过如此败落的房子,他捏着鼻子,有些不太愿意走进去。

“不好意思,没有落脚的地。”童颜有些尴尬,“要不你去酒店吧。”

明显下达逐客令,李凯文可不敢扔她一人在这,外面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不安全。

他摘下帽子,捂住自己的鼻腔,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煤炭。

“屋里怪冷的,大晚上的也不好收拾,明天找个人来做卫生,今天先住酒店。”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童颜有气无力地问,“可以到楼下等我下吗?”

房子里玻璃窗是破碎的,寒风吹进来,飘逸的长发遮住了她那张稚嫩的脸庞,她抬手将发丝捋到耳后,藏着哀怨和忧伤的眼睛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