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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我在...”

聂怀恩又惊又喜,立刻附身上前,把耳朵贴近他的唇边,生怕漏掉一字半句。

然后就听白折溪微启的唇间断断续续吐露出这么一句:“...若,若我已不久时...这白家上下...还请你,请你代为打点...”

生死之托皆尽于此。

聂怀恩全然不知,听闻此言,他竟已泪流满面。

第5章第5章

城内第一名医终不负盛名,白折溪经历好一阵锤骨磨砺竟也开始渐渐好转。

白折溪养病那些日子,聂怀恩遣红袖备了床铺被褥。聂怀恩白天陪着白折溪吃饭谈天,晚上便卧在白折溪卧室外间,寸步不离。

经过聂怀恩的悉心调养,白折溪面色好了许多。可老山参药劲不足,却也导致他的精神头时好时坏——二人往往聊过半晌,他便已然撑不住,面露倦色。

大夫只道是还需静养些时日,聂怀恩便也不多怀疑。

聂怀恩为人和善,天生的温吞脾气,却自小在复杂的家庭环境下长起来,心思难免敏感多疑。

虽然白折溪抵死也不愿在聂怀恩面前提起那日的城郊之变,但难当聂怀恩心思婉转,见白折溪面露难色,便更确定了这其中隐情必定与自己有关。

于是他一面偷偷加派人手四处暗访此事,一面对白折溪更为关怀——就像为弥补什么似的,望着他的神色里总多添了不少亏欠之意。

那日,聂怀恩陪白折溪喝了粥,看他睡下。

见窗外天光大好便也难得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斜倚在白折溪卧室的窗框边,微眯着眼望屋外风光。

自白折溪带着一身伤回来,已经过去数月有余,聂怀恩始终亲力亲为,为白折溪忙里忙外,难得有如此闲暇的时刻。

白折溪的屋外景色最好,浅湖边植着绿树芳草,如今春风一过,便纷纷冒出新芽,欣欣然一片盎然之色。

他不禁想起那次,红袖带着他,便是走到了这片湖边。

那时的白折溪便是那样,着一袭白衣翩然在侧,负手握着一支玉笛,隔着碧蓝的湖面和他远远地相视,轻唤他的名字。

聂怀恩微笑着闭眼,突然觉得心头像是淌进了一股温泉,暖暖洋洋,烘得他四肢发软。

他忍不住把头轻轻点靠在窗框之上,与窗外的远景和雕花的窗柩融在一起,似是在闻清澈的春风...

方才,白折溪觉察聂怀恩帮自己轻轻掖好被角,稍有困顿,却也并未睡着。

他静卧在床听聂怀恩踱到窗边,便不敢睁眼,生怕聂怀恩大惊小怪,又以为自己伺候不周。

这么多天来,聂怀恩的事无巨细,白折溪统统都看在眼里。他一面光明正大地享受这求之不得的关怀备至,又一面忍不住心疼聂怀恩太过操劳。

他深知聂怀恩自小便是这么一副善人做派,虽偶尔冒进又冲动,却也是真心实意待人好。

自从苏醒之后,白折溪便不止一次看见聂怀恩为自己的事情忧愁费心。睡梦中,似也听见过聂怀恩浅浅的啜泣,像是伏在他的床边,轻轻地唤他:“清溪哥哥,你快好起来吧...”

白折溪心中矛盾,他深知自己若不与他说清那日的情况一天,聂怀恩便会忧心一天,他对自己的愧疚便也会加深一层。

可白折溪无法。每每面对聂怀恩凝视自己的目光,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