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何人?”辛大人一瞪眼,极为肃然。
“草民陆时忠,是东街陆家的老爷。”
“民妇陆梁氏。”
两人垂眼,因着陆家虽然是百年世家,可传到陆时忠这一代,早就落寞,也顶多就有个名头,可他到底没有功名,只能下跪,可瞧着坐在一侧的陆莫宁,两人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
刚开始的时候陆时忠对前妻留下的幼子还很怜惜,可后来有了老二,加上对方对他并不亲近,后来就不怎么喜了,加上梁氏在他耳边说得多了,对这陆莫宁更加厌烦,动不动就是打骂,可这会儿,终于意识到,这个少年,已经不是当初任打任骂的老大了,而是……有功名在身的官老爷了。
第4章
“陆时忠,陆梁氏,你们可认识面前这人?”辛大人皱眉,对这突然无声哭哭啼啼的陆梁氏更加不喜。
“回禀大老爷,这人……是草民的大儿子。”陆时忠道,抬头看了陆莫宁一眼,正好对上了陆莫宁淡漠的目光,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莫名的,陆时忠心里颇为不是滋味。
早知道就不听夫人的话了,就算这大儿子跟他不亲近,可到底他是他爹,他还真能弑父不成?
可如今再怎么后悔却也迟了,只希望夫人的办法有用就好。
“陆时忠,新科状元陆莫宁状告后母梁氏,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对其下药,李代桃僵让其替其子陆世鸣出嫁,并夺其任命文书,打算取而代之,尔可知晓?”辛大人目露沉光,让陆时忠心里咯噔一下,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刚想开口,被梁氏使劲儿拽了一下,提醒他莫要说漏了嘴。
陆时忠深吸一口气,故作惊讶:“什、什么?不是……不是说大郎自愿替鸣儿嫁入相爷府的吗?”
“陆时忠你还敢狡辩?!什么自愿,若是自愿,何以对其下药,至其昏迷?他若是自愿,又何以自残,逃离这场婚事?”辛大人对读书人有天生的好感,更何况这还是皇上钦点的新科状元,这事若是处理不好,怕是也让皇上对他也连带着不喜,一旦让皇上不喜,他这仕途也就走到头了。
“这……这草民着实不知,夫人告诉草民,大郎自愿,他与晋家二公子情投意合,甘愿嫁给那二公子,让草民成全他们,草民当时还太过气愤,觉得他舍弃功名,太过儿女情长,气得把他关进了祖祠,更是不愿见他,可没想到……梁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时忠一声怒喝,心里却没底,这是来之前,他与梁氏商妥之后的办法,若是真的承认了,陷害新科状元,欺瞒圣上,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怎么着也不能承认。
“老、老爷……妾身也不知道啊,这、这都是徐嬷嬷告诉妾身的,妾身当时也被大郎的情意感动,就终于点了头,没想到……怎么突然这样了?大郎啊,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母亲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对你啊?”梁氏与陆时忠一唱一和,泪珠涟涟地看向陆莫宁,她长得娇小,虽然年过三十,因着保养得好,是以还如二八少女,杨柳之姿,纤弱惹人,这么一哭诉,还真的让堂外的百姓信了三成,疑惑的对视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陆老爷与这陆梁氏真的不知?
陆莫宁漠然瞧着梁氏演戏,眼底波澜不惊,只是嘴角却是扬了扬,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梁氏的打算,她已然能猜到七、八成,不过是想要让身边的徐嬷嬷认下所有的罪,上一世他后来揭穿她时,她就用过这一套了,如今瞧着,竟是觉得还挺有趣,她自然乐意给他杂耍一番,他就权当个玩意儿,瞧瞧好了。
辛大人眉头一皱:“误会?尔等真的不知?”
梁氏泪珠涟涟,给辛大人磕头,情真意切:“大人,民妇真的不知,民妇也是听徐嬷嬷说言,她是吾儿的奶娘,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