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丰明远说不上好,他简直是就赶鸭子上架,这几个月里,他一直在忙着接手钱一君的工作,幸好他自己也是做企业的,临危上任,不至于太抓瞎,然而要收服那么大一群白骨精并非是一件易事。“我还好。”
秦齐鲁和钱一卿夫妇也过来了:“予任也来了?”他们朝袁渊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顾予任叫了一声:“姑父,姑姑。”
钱一卿抹着眼泪说:“你爸病了这么长时间都不跟我们说,这是要把我们急死啊。”
周丰明在一旁说:“大概就是知道我们都会着急,所以他才不肯告诉我们。”
周筠挤过人群,冲到顾予任面前,如临大敌:“你这个变态,你来做什么,是不是看我家老头子要死了,你想白摘果子?”
顾予任皱眉看一眼泼妇一样的周筠,大概利益巨大到某种程度,人的心也会被包裹得如铜墙铁壁一样,眼里只剩下那堆铜臭,别的都顾不上了,在金钱面前,亲情和死亡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周丰明拉了一把母亲:“妈,你能不能别这样,我爸还没死呢。”
周筠伸手拧了一把周丰明的手背:“你这个傻子,别人什么都不用干,就能把属于你的东西全都瓜分走,他把你卖了你是不是还要替他数钱啊!”
周丰明瞥一眼母亲:“妈,你注意点形象。公司是我爸创立起来的,财产也全都是他的,他想给谁就给谁。我又不是坐吃山空的米虫,钱财身外物,都是可以挣来的。但是感情是钱买不回来的,你的钱也不少,但是除了钱你还剩下什么?你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我?什么时候又关心我爸的身体了?他生病治疗这么长时间,你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说吗?”
周筠听见儿子这么一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色一变,“哇”地哭出了声,一边哭一边委屈地说:“这能怪我吗?他自己说要去美国出差,不让我跟着,一去就是几个月,我都担心死了,你还怪我!”
周丰明咬紧牙关不理她,对顾予任说:“哥,谢谢你们能来。”
顾予任没有说话,袁渊说:“丰明,不要太难过,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秦齐鲁说:“咱们也别在这里站着了,去病房吧,一会儿要是醒了,咱们再去看看。”
周丰明点了点头,领着顾予任往高干病房去。顾予任本来想来一趟就走的,但是既然来了,那还是看一眼吧。几个人都往高干病房去,只有周筠还在走廊上哭,周丰明没有理他,她的兄弟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别哭了,走吧。”
周筠擦了一把眼泪:“去找律师来问问,看他的遗嘱是怎么立的。”
她的兄弟点头:“好。”
高干病房就跟高级酒店的客房一样整洁宽敞,然而不管怎样,也还是个病房。大家站的站,坐的坐,都沉默着不说话。秦齐鲁打破了沉默:“小袁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吧?”
袁渊被点名,赶紧回道:“是的,已经康复了,秦先生。”
秦齐鲁说:“也跟予任一样,叫我声姑父就好了。”
袁渊觉得有些意外,看着顾予任,顾予任朝他点了一下头,他从善如流:“好的,姑父。”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没有人有心思说话,都在等钱一君的苏醒。不知道过了多久,有护士来通知,钱一君已经醒了,要见家人。周丰明对顾予任说:“哥,我们去看看吧。”
顾予任点头,回头对袁渊说:“你在这里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