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衍应对,怎么对得起把袁渊一个人留在医院。顾予任调整好心态,放下心理包袱去工作,不仅要好好拍,而且要高效率拍,早点拍完,才能早点回去陪袁渊。
袁渊的身体在母亲和顾予任的悉心照顾下一天天好转,皮肉伤是很好治愈的,不出一个礼拜,肌肉疼痛的情况倒是消失了,内出血症状也消失了。唯独这骨伤一时间难以痊愈,伤筋动骨一百天,肋骨断裂只要卧床休息就好,但是两只胳膊都骨折,这点就比较麻烦,打上石膏之后,简直就成了个废人,什么事都不能自理,吃饭要人喂,上厕所都需要人给拉裤头,别提多憋屈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顾予任才不愿意假人之手来照顾袁渊,住院的这段时间,顾予任学会了插导尿管,早上起来扶袁渊上完厕所,然后帮他插上导尿管,晚上回来帮他取掉,扶他去上厕所。
顾予任看着骨折的片子,对袁渊说:“你听王瑞泽说他让那些人别把你打死了,但是这棍子的力度如果招呼到你脑袋上,完全就是想置你于死地。而且连手指都要掰断你的,分明就是不想让你再写字。我得让人把他那两爪子全都废了!”
袁渊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真是没想到,一个人的心怎么能够黑暗到这种程度呢?上学的时候,他虽然有些现实,但也不至于这么歹毒啊。”
顾予任摸他的脑袋:“你心里阳光,看到的全都是别人好的一面,说不定他一直都那么阴暗,只是没被你发现罢了。他若是不急功近利,一直跟你在一起,你带着他一起慢慢发展,说不定如今也是功成名就了。当然,他没有本事,还没有眼光,把你这会发光的金子给扔了,倒是便宜了我。”
袁渊陷入沉思,说:“那时候我爸病重,我到处在兼职挣钱,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用,一顿只吃两个馒头,可能他觉得跟我在一起没有指望,这才攀了吴成刚的高枝。”
顾予任冷笑一声:“说不定他最开始看中的就是你的能力,才和你在一起,本来想培养你这支潜力股,结果发现了绩优股,怎么可能还会要你这支潜力股!”
袁渊点头:“说不定也是这么回事。”
顾予任揉着他的头发:“只有我才能发现你这支潜力股,现在已经变成了绩优股。而他所以为的绩优股,其实不过是支垃圾股而已。莫欺少年穷啊。”
袁渊笑了笑:“我想上厕所了。”
顾予任说:“嗯,我帮你。”袁渊的胸骨还没痊愈,通常都是仰躺静卧的,顾予任将被子掀开,将袁渊从床上扶起来坐好,替他将两只打了石膏的胳膊挂在脖子上,再亲手给他穿上拖鞋,扶他到卫生间,再帮他拉下裤子,扶着对准便盆。
这种事虽然做了很多遍,即便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袁渊还是没能坦然接受,每次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不敢看顾予任,他喷了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生活自理,感觉好不方便。”
顾予任见他尿完,拉上裤子:“别着急,我还有二十天就能拍完了,到时候我专门在家伺候你。”
袁渊说:“我就是不想让你伺候,才想快点好起来。到时候胳膊应该不用吊着了,我可以自己上厕所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师兄,你得习惯这种事,有一天咱们老了,万一其中一个躺床上不能自理了,另一个就得去照顾,咱们俩也就当提前六十年预习这种事了。”顾予任说得一本正经。
袁渊笑起来:“你还想长命百岁呢,再过六十年,我都九十四了,你以为我能活一百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