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津京按工时给他算钱。
古剑是外省普通农民家庭出来的孩子,先开始对李津京颇有抵触心理。也难怪,他身上随便一件儿衣服就是古剑一个月的生活费。后来随着接触多了,高材生才放下骄傲和防备,觉得这人虽然乍一听说话四六不上线儿的(见方言注释),其实就是贫而已。脑子还行,不是靠家里有钱臭得瑟的公子哥。
李津京开着车的时候古剑来电话了,说德国那边同意给折扣优惠,但需要详谈进口数量和流量。
“告诉他们老总去南方开会,三天后给答复。”嘿嘿嘿,咱现在也能冒充个老总了不是?
“……好吧。”
刚挂了没两分钟,电话又响了,这回是潘向荣。
“潘哥啊,告诉你一好消息,我投资的股票今儿差点儿涨停!”
“京京,你来一趟xx医院。”
“怎么了?”
“过来再说。”
这是又出什么事儿了?难道他们工地上出事故了?还是宁非那边儿遇见麻烦了?现在秦立东他们把精力都投在钢板项目上,听说不打算继续做走私的买卖,四五天之前跟宁非聊天儿的时候还提过,他们打算出干净了库里的货就不做了。
希望别出什么大事儿就行。
一路想着赶到医院,按照潘向荣给的病房号找过去,推开门吓了李津京一跳。
单间儿病房里,床上躺着的是秦立东,右胳膊包得严严实实的还上了夹板。
“你来啦?”秦立东脸色不是很好,但精神头儿还不错。“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李津京皱着眉毛:“出车祸了?席砚呢?”
潘向荣靠在窗口点了根儿烟,“不是车祸。宁非已经跟你说过我们不打算再做d市那条线儿了吧?龙庆联系了一个下家儿接手我们所有的尾货,今天上午东子和宁非去库房……有人故意放火,东子他们往出跑的时候儿被货架子砸了。”
李津京一听眼睛都瞪圆了:“谁干的?宁非怎么样了?”
秦立东伸出左手示意给他也来根儿烟,“是谁干的很快就知道。龙庆已经抓着齐欢了,现在估计审他呢。”
“齐欢?”李津京一愣,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一模模糊糊的人影,“是不是去年夏天一起在你家看nba总决赛的那孩子?跟着宁非的。”
“对,就是他。”潘向荣狠嘬了一口烟:“这孩子是你们院儿齐部长家亲戚,好像是一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侄子,宁非介绍来的。刚开始我们看他挺乖的也没多心,后来还是龙庆发现丫不对头。”
“宁非呢?”李津京现在特担心哥们儿,可别受什么重伤啊!
“宁非没事儿,小崽儿当时都急眼了,要不是东子胳膊折了他肯定得冲上去跟那帮人死磕,现在跟着龙庆一起抓齐欢去了。”
龙庆没来医院,只是打过来一个电话。
秦立东沉默着听完只说了一句:“你先回来吧。”
“是他吗?”潘向荣坐在沙发上脸绷得跟钢板一样。
“是,但我估计他没想到我也在里面,龙庆说现在暂时找不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