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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谁?电话不接,微信不回,连家都不住了,我能问哪儿去?”

“问他老母。”陈放眼睛一挑。

“你特么——”吴树扬起手作势要敲打敲打他。

陈放一点不带怕的,他把吴树的手拍到一边:“我没说瞎话,问他妈去呗,秋言少上大学之前就出柜了,据说家里一点风浪都没有,对他宠的很,就算他不和你联系,也不至于连他家人也不知道去向。”

吴树想了想,不知道该作何决断,只能喝闷酒。

一会烤鱼上来了,陈放拨开锡纸,油星子蹦出来溅上吴树的手臂,他都没觉出疼,陈放把锡纸整个的拨下,挑了两口鱼肚,赞叹美味,招呼他快来下筷。

吴树向来不太敏锐的记忆忽然就拖着他回到几天前,他们在潮东街边的一家川菜馆里点了一条浸泡在藤椒辣油里的鱼,秋言少坐在他对面,面前放一碗清水,每一口都得涮着吃,就这样还辣得噘嘴。秋言少这人看着精致,吃相却很豪迈,出门时对自己扮相讲究,吃起来一点不介意油星子溅衣服上。

“嘿,哥们,想什么好事呢,色眯眯地看一条烤鱼,我快以为你硬了。”

“艹。”吴树骂道,一点也不想吃这条鱼了,“就你这德行,哪天来个猛的把你收拾收拾才知道自己轻重。”

陈放边吃边嗤,恨不得喷一锡纸的口水:“有本事先把秋言少收了,路我给你指了,但实话跟你说,我觉得这事不简单,你俩这德行,就隔层纱的状态多少年了,撸一管子就能上床的地步——”

吴树忍不住咳了一声。

“撸过了?还没下文?”陈放放下筷子,站起来朝吴树鞠了一躬,“在下敬佩。”

“艹!滚你妈逼!”

陈放跳开躲过一拳,折腾一阵又坐下:“你该去问问清楚,两个gay,彼此都有感觉,有什么理由闹消失,何况还一块出去了七八天,撸都撸过了,硬起来骗不了人吧。”

吴树听着,又喝了几杯。

“说的够多了,问他老母吧,事成了欠我十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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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陈放说的也没错,这事问秋言少家里人一准的靠谱,可上哪儿去找他家里人呢,只在高铁站匆匆见过几分钟,还被迫领教了生意场上的秋夫人是如何一个兵不血刃的笑面虎,那么一会功夫就轻声慢语地把吴树近三代给问了一通,真要做一个桌吃顿饭他估计得蜕层皮。

他爸跟他大哥半个字没往外蹦,往好了说是不熟,往坏了想是入不了眼,人家那是什么环境,什么条件,大哥年纪轻轻的海龟,回国的时候争了一顶帽子,现在三十几岁就是高校的教授,手上项目拿到手软。他爸虽然不声不响,但做生意的手腕一点不差,据说是专门往第三世界做水利工程器械的,当初读书的时候秋言少曾经请过两周假期飞南美,就是因为他爸妈在那边做项目碰上地震,失联几天,他跟他大哥一块过去找人。

那个时候,不对,应该说其实在高铁一面之前,吴树都没有思考过这方面的问题,背景、环境、条件这些东西对朋友来说不算个大事,但再在前边冠个字,男朋友,就不一样了。

这事,如果他进一步,可能会黄,而可能会黄这个结果大大的超过了吴树的安逸区。

他又想怂了,想怂回水吧去,继续庸庸碌碌、别无他求,隔三差五调戏小男生的日子,这种日子他过了好多年,也曾想继续这么烂下去,但是最近,自从那个遗嘱之后——

吴树一路步行,走了一个多小时,连热都觉察不出,满脑子都萦绕着秋言少,这家西餐馆他们吃过,实话讲中不中西不西的;路口一家甜点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