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是笑笑,在阿桔准备下跪之前摆摆手,抱起孙子打趣道:“怎么办啊,灿灿不想跟福哥儿玩,福哥儿要不要哄哄妹妹?”孙子不爱说话,有时候看着挺聪明,有时候又好像呆呆的,她真是担心孙子身上也有不妥的地方。诚如儿媳妇所说,孙子对赵家的小姑娘比较特殊,或许确实有点缘分吧。
福哥儿盯着妹妹的后脑勺,过了好久才说了声“妹妹不哭”。
灿灿回头看他一眼,又扑回娘亲怀里。
阿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景王妃宽解她道:“灿灿多半是认生了,你别多想。好了,一大早出门也够折腾的,夫人先回去吧,我陪母后说话,就不送你们了。”
阿桔起身道谢,又朝皇后行礼辞别。
景王妃目送她出门,等殿内只剩她们婆媳还有皇后的心腹宫女,她沉了脸,低声抱怨道:“母后,您是正宫娘娘,贤妃淑妃如此不敬,您该略施惩戒才是。如今都敢当着外命妇给您脸色看,以后还不定张狂到什么样!赵夫人不是嘴碎的人,换一个把这事传出去,母后……”
“她不传,就没人说了?”皇后淡淡地道,面容依然平静,“母后老了,身体也不行,不想再跟她们争来争去,就想自己清清静静地过,你们过来了,我就抱抱孙子。”
景王妃心疼婆母,“那您……”
皇后朝她轻轻摇头,摸摸孙子的小脑袋,声音低了下去:“皇后不是那么好当的,这后宫六院,皇上对你好,不用你争也能立起来,皇上不待见你,你立得再正也只会沦为笑柄,与其费心费力跟人去斗,不如退一步享清闲,毕竟我已经是皇后了,再争又能争到什么?你父皇的心?那个要来没用。他的位子?”
皇后抬眼,看向景王妃:“你跟韫儿想要吗?”
景王妃抿抿唇,眼泪忽然落了下来,“要不要我都无所谓,我只是心疼他,论才干,他不输给任何人,就因为亏了身子只能常年困在王府做个闲散王爷。四弟那样,肯定也无缘,那个位子注定要落到贤妃的两个孩子身上,我为母后不值。”
“大过年的哭什么,看你平时是个稳重的,现在又学福哥儿掉金疙瘩。”皇后笑笑,抱起孙子让他给娘亲擦脸,闲谈般道:“不用心疼,至少现在不用,你记住,回去也跟韫儿说,什么都不用争,你父皇不傻,后宫的事他不太放在心上,朝廷的事他比谁都清楚,谁争谁就得不到。你也是,将来坐到我这个位子上,一定不要插手前面的事。”
景王妃震惊抬头。
皇后用的是笃定的语气,不是假若……
皇后没有看她,有些疲倦地起身,“我累了,你们早点回家吧,过两日再来陪我聊聊。”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有时候不争,也是争。
宫外,赵沉早就等着了,见妻子终于出来,他大步上前,“怎么出来地这么晚?”
阿桔刚要解释,旁边灿灿听到爹爹的声音,从乳母怀里探出头,脆脆地喊爹爹。现在天没有来时那么冷了,小丫头外面裹着斗篷就能御寒,所以灿灿能看到爹爹。
赵沉一眼就看出女儿哭过了,接过女儿,他看看前面威严的皇宫,没有急着问,领着妻子朝马车走去,阿桔上车后,他递过孩子,随后也上了马车。
“灿灿哭了?”赵沉亲亲女儿,闻到熟悉的清香,知道女儿涂过面霜了,微微放了心。
阿桔靠着他宽阔的肩膀,一手握着女儿小手,简单地把里面的事说了一遍,倒是没有那么替女儿委屈了。仔细想想,她们娘俩在宫里都没有吃亏,嘉柔公主想抢女儿没抢成,反被景王妃训斥不懂规矩,后来贤妃淑妃离去,拂得也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