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在他对我非常之好,大部分时间都言听计从——尤其是在他妈妈在场的情况下。不可避免的,这让我心里产生了一种变态的快感。
我接了电话。
“喂。”
“宋年,你在哪儿呢?”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徐天磊的声音夹杂其中有些模糊不清。
“家乐福门口。”我有些犹疑,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实话说,虽然和徐天磊现在处得不错,但是他到底对我有点那个意思,我并不怎么希望跟他有太多的接触。“我妈想吃水果,我去给她买一点。”
那边一阵喧哗,过了好一阵,我听见徐天磊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隔着很远的距离,我都能嗅到他满嘴的酒气:“宋年你站在门口等着我,我过来跟你一起买。”
话刚说完没给我反驳的机会就挂了。我愣了一下,徐天磊好久没用这语气跟我说话了,看来是真的喝多了。
不过我也没打算真的在门口等他,手机揣到兜里,直接就进了家乐福。
我妈喜欢吃的水果一向很普通,诸如苹果、梨都是她心头最爱。我站在卖水果的地方,挑了几个看起来很好吃的糖心苹果,正准备去挑梨,忽然就感到有一阵焦灼的眼神聚集在我身上,我猛然抬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不远处卖零食的柜架那儿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那道身影像是……
我笑了笑,垂着脑袋摇了摇头。只是一个错觉罢了,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再深究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我站在卖梨的架子前,一手拿起梨,放在鼻子下面嗅了一口,梨子的清香扑鼻而来,注意力却是再也没办法聚集起来的了。
我其实还是很喜欢吃梨子的。小时候爷爷家门口就栽了好几棵梨树,沿河而种,每到春天,梨花盛开,云蒸蔚霞,满世界的洁白。有风过,梨花花瓣随风而坠,落进河里,随流水向东而去。那时候我和述冬就站在树下,看着梨花洋洋洒洒,两对眼瞳里都是白色的花瓣。
自小玩过来的同龄人,除了我和述冬都喜欢吃苹果,也只有述冬……
心里莫名氤氲起伤感。两年前,唐云额角砸破,血流一地,唐诚哄唐云,问他是被谁弄伤的,唐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根胖乎乎的手指还是指向了我……唐诚怒不可遏,我面对这样的滔天怒火哑口无言。当辩则辩,但是当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的时候,我说那么多又有什么意义呢?
唐诚站在我的病房里,要求我给唐云一个说法,我冷笑不语。自小疼爱我的姑姑忽然推门而入,一双饱经沧桑的眼带着看透红尘的澄澈,直直地盯住唐诚。在那样的目光的逼视下,唐诚躲了开去。
这件事的发生让那段早就破碎的婚姻再也没办法持续下去,唐诚终于在离婚协议书签了字。而述冬,也踏上了去澳大利亚的飞机。
我还记得唐诚签下那份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宋希嘴角挂着冷冷的笑。她对唐云妈妈说:“你可得想好了,这个世界上既然有一个你来剪辑别人的婚姻爱情,自然也会有第二个你来剪辑你的爱情——如果你这个算得上是爱情的话。这个世界上或许缺少真爱,但是从来不缺少欲望和小三。”
我的手指摩擦着梨子光滑的皮,眼前浮出了当时宋希的模样。那时候宋希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身上却没有我本以为会有的意气风发,有的只是隐隐的萧条。
这世上有些事,还真的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