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根没什么思考能力,支吾着应了几声,又躺下。
大概是这一来一回闹出了些动静,谢清琅勉强撑开眼,眼神迷糊地瞅了一眼我,嘴里嘟囔一声:“是年年啊。”身子往我这边移了移,就又睡过去了。
我再也没有了睡意,虽然头是依旧的疼,脑子却越发地清醒过来了。
谢清琅面对着我,他睡相很乖,头微微下垂,凌乱且有些长的刘海乖顺地垂下来,搭在他的鼻梁上。他的鼻子长得很好看,鼻管笔直,鼻尖中间有浅浅一道小沟。
我就这样侧躺着,看了谢清琅好一会儿,忽然不明白我的人生为什么会如此一团糟。明明在此之前,我们家虽然不富裕,但是我父母挣的再加上我做兼职得来的钱完全够我们一家三口的消费,我除了暗恋宋希,人生也没有多少苦恼……怎么现在,我跟一个男生躺在同一张床上,都会隐隐有想拥抱他的欲望呢?
但是想要拥抱谢清琅这个念头只是在脑子里一瞬而过,我想起了谢清琅以前做的事,说我心胸狭隘也罢,我的确是再也不敢跟谢清琅有什么更深层次的交往了。
等这场交易结束……
就再也不要见他了。
我打定了主意,想着再睡一会儿,一低头,闻着自个儿身上扑鼻的酸臭味,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又爬下床,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等到一切都收拾齐整,时间也不早了。我给谢清琅留了张纸条,踹上手机带了点钱,就去跟宋希约好的地点。
其实宋希那会儿打电话来的时候我还不太清醒,对于自己记的地点也不太确定,幸运的是我没有记错,在上岛咖啡门口等了没几分钟,宋希就款款地来了。
她一来就从包里掏出一沓资料,递到我手里,然后推开单车,道:“我们去锦瑟小区吧,那个女人住在那里。”
述冬他爸出轨对象是四川人,比我和宋希大不了多少,也才二十八,她跟述冬爸爸的孩子却都已经上小学了。这直接说明了她当初跟述冬爸的时候,跟我现在差不多大。
整整差了一个辈分啊。
以前也在书中新闻里看到这些所谓的“忘年之恋”,等到真正落实到我身边的时候,还是觉得太失真。
我没办法想象,到底金钱这东西要有多大的魔力,才能让人丢掉道德,堕落至此。
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宋希已经不知不觉地把我拉开了一大截。她捏住刹门,停下来,回头招呼我:“年年,你怎么这么慢,快一点。”
我忙收回思绪,脚踩踏板,连忙追上去。
待我到她身边,宋希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前段时间见了那个女的,长得其实也就那样,而且还没什么品味,估计是没接受到良好的教育导致的。”我们正在穿过的这条街道,周边全是卖小吃的,吆喝攀谈声一片,宋希声音柔柔和和,在这些声音里却格外清晰,微风拂过,入耳更显飘渺。
“我一直觉得她跟述冬爸爸不怎么相配,述冬爸爸为什么挑中她,还不是因为她年轻,鲜活青春,这是你们男人的劣根性,有了一个永远都不会满足,所以才会惹出这么一出。”
宋希这么一说,我有些尴尬,习惯性地想伸手摸摸鼻子,却发现根本腾不开手来,只好朝宋希咧咧嘴。
宋希却不看我,继续说道:“看路。我不是说你,但是这的确是大部分男人都会犯的毛病。用张爱玲的话来说,就是红玫瑰和白玫瑰,有红玫瑰的时候想着白玫瑰,没有红玫瑰了又懊恼得要死。你看,姑姑要跟他离婚了,这人|||渣反而又不同意了,这就是典型的例子。”
红玫瑰白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