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去纠结于这些事情,不要折磨自己。
薛怀远看着她,道:“姜姑娘,冒昧的讲,你说话的语气,真是很像我的女儿。”
一个父亲,说起女儿,那种慈爱的、强忍着悲痛的语气,让人动容。
姜梨坐在他面前,心里呐喊了一万遍“我就是芳菲”,怎么也说不出口。相望不相识,这句话中的锤心刺骨之痛,今日她是珍珍切切的感受了一回。
她笑了笑,心里的泪水无人看见,她说:“能与薛姑娘相像,是我的荣幸。”
薛怀远愣了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谢谢。”
过去一年,薛芳菲被当成燕京城最无耻的女人,人人喊打。姜梨却愿意说一声荣幸,对于薛怀远来说,这大约是很大的安慰了吧。
“我听叶三老爷叫你阿梨。”薛怀远道。
“是。”
“芳菲的小字也叫阿狸,”薛怀远看着外面,“是狸猫的狸。”
姜梨忍住泪意,道:“薛县丞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阿狸。反正旁人也听不出来。”
薛怀远看着她,姜梨微笑以对,过了一会儿,薛怀远转过头去,道:“还是不了。”
“阿狸死了,姜姑娘,你不是她。”
……
姜梨走出了屋子,薛怀远与她说了一会儿话后,觉得有些头疼,司徒九月说过,薛怀远刚醒过来,要多休息,海棠进来照顾,姜梨也不好打扰。
等她走到了外面,叶明煜和叶世杰就围了上来。
叶世杰问:“你刚刚在里头,与他说什么了?”
“倒也没有什么,就是说我在桐乡做的那些事,他很感激。”姜梨笑道,“不是什么大事。”
“阿梨,你有没有觉得,那薛老爷子,不是个普通人。”叶明煜搓了搓手,“今儿一早从他醒来过后,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之前呢他神志不清的时候吧,我还能与他天天在一块儿,没觉得有啥。他这一清醒了,跟换了个人似的,我还有点儿怕他,一时之间不习惯,总觉得在他面前气短似的。这是为啥?他吃我的住我的,为啥我还心虚?”
“舅舅是感觉错了吧。”姜梨笑道,“薛县丞是个好人,您可能是不习惯。”
“也许。”叶明煜看着姜梨,“还是你好啊,对着他也能镇定自若的。”
“薛先生很厉害,”叶世杰看向姜梨,“现在我相信,他就是那个工部尚书薛凌云了。”
“倘若他真的能做你的先生,表哥会收益不少。”姜梨正色道:“薛县丞现在就住在叶府,表哥若是无事,平日里可以多请教他难题。他能给予你的,实在很多。”
“哟,你爹就是首辅,你咋对你老爹都没这么夸奖?”叶明煜打趣。
姜梨摇了摇头,在她看来,姜元柏懂为官之道,重点在“为”。薛怀远懂为官之道,重点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