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可以为你做的了。”
杨轩低着头,舀着碗里的馄饨入口,眼眶发热,他有很多感激的话可以对父母出口,但他心里的感情,像是积累的沉重的铁块,感情越深,那积累的铁块就越重,越重就越发难以搬动,让它从心里出发经过嘴展示出来给人看。
这么多年了,他在这方面也没变过。
对父母如此,对着陈言也是这样。
他很想改一改,而他在其他方面在这些年里改变了很多,但至今这一点完全没能改变。
杨母只看着他沉默着,把馄饨吃完了又喝汤。
他其实吃半碗就饱了,却把整碗吃了下去,甚至把汤也喝完了,喝出了满头大汗。
他端着空碗起身,杨母说:“你坐着休息,我拿碗去厨房。”
杨轩:“我去就行,我走走消食。现在不早了,你们去睡吧。”
杨母在他身后欲言又止,亦步亦趋走到了厨房门口,她总算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杨轩,你年纪不算小了,即使是做演员,我看很多也都结婚有小孩儿了,我们知道你事业忙,但也可以把谈朋友结婚这种事提上日程。我现在退休了,在家里闲得很,你爸很快也退休了,你有孩子了,我和你爸可以给你带孩子。我们知道你有钱请保姆,但别人带孩子,还是和家里人自己带孩子不一样。”
杨轩脚步只有瞬间迟疑,便恢复如常进了厨房。
杨父系着围裙,穿着毛衣在暖气比较弱的厨房里剁馅儿,菜刀频率极快地触碰到菜板,发出的声音均匀而优美,是大多数中国人最熟悉的声音,美妙而温暖,因为它代表厨房里的家人和丰盛的菜色,是家的感觉。
杨父不好言笑,是一个严父。加上杨轩从小性格便独,从不和父母撒娇,也不亲昵,及至如今,和父母也不很亲近。
杨父为了省电,没开厨房大灯,只开了案台上方的吊灯,那光晕落在他的头上,映出他两鬓些许斑白,但他背脊挺得笔直,手上动作不停,专注做事。
杨轩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想要对父母出口的话,又有些说不出口了。
但父母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如果自己一味拖着时间,昧着真性骗他们,好像又更加不负责任。
再说,父母并不是全然不知道他的那些事。
杨轩自己去洗了碗,对杨父说:“爸,这么晚了,不要剁馅儿了,快去睡吧。”
杨父看了他一眼,执拗地说:“要是现在不剁好,明天早上就没得吃了。你先去睡吧,人是越老觉越少,再说在你这里没别的事,我不缺觉。”
杨母也过来叫杨轩先去睡。
杨轩看了看手表,凌晨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