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青月自然是好奇的，而且不单好奇这件事，他对魔女的一切都很好奇。

比如，她为什么要一个人来凡间。从过份稚嫩的战斗表现，和通身的魔法装备来看，在家时魔女应该是很受宠的孩子。

那么为什么她家里人没有跟来？

魔女难得愿意敞开心扉，凡人敏锐地察觉到，也许有时候吵架也并未必完全是一件坏事。

他没有拐弯抹角：“是不是跟……上次一样？”

魔女不得不感慨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嗯。这次要挑战的魔王封号是【浪漫】。【浪漫】六十四级，是魅魔一脉的魔王，擅长用刃，是近战，与【死亡】那个只会偷袭的老魔鬼不同，不仅等级更高，作战能力也更强。更重要的是，【死亡】从来没有真的想要杀掉我，只是想困住我。但【浪漫】不一样，浪漫大概会要人命。”

魔女坦白了此行的真实目标。她自然是胜券在握，只是不知她的使魔又当如何：

“你要是害怕，就回去吧。”

“…好可怕。”凡人学长用手指轻按上鼻梁，眉头落向指尖，脸色不太好，“一定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魔女挑起半边眉毛。

“运气好，说不定能赢。”她耸了耸肩，试图表现得豁达而沧桑：“输了，无非就是下地狱。”

同时虚伪地压低眉毛，显得自己很稳重。内心浮现‘你们凡人懂什么我们恶魔一向生死看淡而我更是习惯了在刀尖上舔血’的装感。

挑战魔王这么有面子的事情，如果不能装X，那将毫无意义。

“决战那天，能带上我么？”关青月的视线总体是平静的，但掺杂着恍惚。

擅长近战的魔王？如果是比这个……

魔女再次被渺小人类的胆识震撼到。一介凡人，竟也想掺和魔王之间的恩怨。

如果让他跟来了，他就会发现她抱大腿一刀秒的卑鄙玩法。那不行。

“自不量力。”魔女加重了语气：“那可是魔王，你死了别怪我。”

凡人言语间并无胆怯：“你输了，我也会一起下地狱。运气好，我们说不定能赢。就让我一起去吧。”

魔女还是想劝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没有见识过真正的魔王有多恐怖的凡人。

但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她想跟哥哥出门，结果总是被他以‘太危险了’为由丢下，只能自己一个人躲在金笼子里做噩梦的事情。

把所有选择权、决定权，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里，留给自己的，便只有等待命运审判的无尽孤独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