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念头,陈密就不由得想起他的约会。实际上自从他被抓了之后,他已经许久没再见过她。
一想到这个,陈密就算有再多的事情都坐不住,几乎每天都会找时间溜出去。
直到第三天,在那片僻静的林子里,陈密终于见到了敏窕。
她穿着与从前一模一样的氅衣,将她的容貌身形挡得严严实实,除非对她非常熟悉的人,不然不可能认出来。
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敏窕并不高兴。
陈密有些焦虑地说着:“之前,我遇到了……”
他着急想解释。
“我知道。”敏窕打断了陈密的话,声音淡淡,“你被同屋的人陷害了。”
陈密:“你早知道了?那就好,我……”
敏窕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直白地问道:“我之前给你的那些东西呢?”
陈密面色微红,低声说着:“都已经被处理掉了,只余下那些钱财。”
“是你自己处理的?”敏窕狐疑地问。
陈密沉默了会,点头说道:“没错,我在察觉到危险前,就把你给我的所有东西,都丢到荷花池里去了。”
事实不是这样,可陈密下意识不想让敏窕知道惊蛰在这其中的作用。
敏窕是寿康宫的人。
他与她相处时,很快乐。可他也知道,敏窕并不如他那么喜欢,这或许只是她闲暇寻求刺激,打发时间的一段关系。
两人虽然对这段关系感觉有所不同,可他甘之如饴,却不想让惊蛰也卷入其中。
惊蛰是个好人,陈密不想连累他。
敏窕和陈密确认过几次,又问过他出事的经历,直到她听到惊蛰在这其中出力甚多,不由得挑眉:“你何时与他关系这么好?”
陈密简单地说道:“刘富和惊蛰有仇。”
敏窕意味深长地看着陈密。
这让陈密有点心虚,敏窕年长他许多,或许能够看得出来他在撒谎?可这也不算是撒谎,不论是哪一处,都是实情。
只是他没将所有的实话都说出来。
问过话后,敏窕那种咄咄逼人的态度才放松下来,面露无奈:“好在你无事,我之前几次想见你,都等不到你来。”
敏窕难得的示弱,让陈密连忙说道:“那是为了保护我,我一能出来,就立刻来等你了。”
两人说说笑笑,好像刚才的紧张已经挥散。
忽而,陈密想起惊蛰近来忙着的事,犹豫着说道:“敏窕,近来,宫里是不是在追查……”
他本意是想借由他们两人的关系,问起敏窕对此事的看法,可还没说完,就看到敏窕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是说,德妃娘娘在主持的那件事?我知道。”
她颔首,略带着笑意。
“这件事,是我经办的。”
陈密微愣:“那云奎,这人,你知道吗?”
“自然知道。”敏窕笑了笑,“德妃娘娘刚拿了主意,这批人都得重罚。”
陈密连忙说道:“这其中,可有误会?我与云奎认识,这么多年,可没看到他与谁来往。”
……那是因为,那个人早就在宫外。
敏窕忍下这句话,耐心地问:“你为何这么在乎,陈密,你不是与直殿监的人,也没什么来往吗?”
独来独往,是敏窕会选中陈密的原因之一。
陈密:“姜金明和惊蛰都在为这件事奔走,尤其惊蛰,他到底是帮过我,所以有些上心。”
“除了这两人外,可还有其他人在乎?”
“也就云奎那几个朋友,还有杂买务的……敏窕,你为何这么在乎云奎?”陈密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敏窕:“数日前,我在这等你,有人来寻我,拿我们的关系威胁我。你既是在直殿监出的事,那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必定在直殿监内。”
陈密大惊失色,面露狐疑。
知道这件事的人,只可能是惊蛰。
“那人威胁你什么?可记得身高模样,或者是声音?”
“除了要钱,还能是什么。模样呢,倒是没看到,应当是个年轻人。”
陈密皱着眉,沉默了一会,还是觉得并非惊蛰。
惊蛰并不缺钱。
再则,他的眼里并没有贪婪。
他不是那种会做出威胁别人要钱的人。
敏窕并不知道,她一句半真半假的话,就让陈密打消了主意,反倒没将话说出来。
而此刻,她对陈密已然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