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咬住牙齿,才没让他有些丢脸的呻吟声溜出来。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整个人都被对方所掌控着,就连声音都有些听不太清楚。
……怪异。
前有容九咄咄逼人,后有那奇怪感觉……
莫名的,伴随着男人的话,他仿佛也能够感觉到那种脂膏的气息,越来越浓郁。
这屋内,那香甜的气味非常之浓郁。
惊蛰有些后悔,当初他为什么要让郑洪买这玩意。
这味道,实在是太……撩拨人心。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腐烂,带着古怪的香气,如同碾碎的汁液,又像是砸碎的地上的果子,散发着怪异引诱猎物的气息……
那种甜腻得几乎令人沉醉的味道,仿佛并不只是脂膏原有的气息,更像极了欲望的本身。
“……你……你是不是,看到了?”
惊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羞耻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没有那么蠢。
男人这么异样的反应,那执着的追问,又何尝不是另一个欲望的象征。
刚才停留在外面的男人,之所以有那么一瞬……让他惊觉到有人注视……那自然,是因为……男人在情绪激动之下,没有掩饰住那掠夺的疯狂。
如同被野兽盯上的惊恐,让他的身体意识到了危险,这才会那么敏锐地发现……
……容九咬住了他的手指。
“惊蛰,我来帮你,如何?”
那奇怪的呢喃,让容九平常冰冷的声音也染上了一点暧昧的色彩。
那一瞬间,惊蛰的呼吸都不自觉屏住了。
男人抬起的眼里,仿佛有一头肆意疯狂的野兽就在他用力咬住指根的那一瞬,被释放了出来。
…
慧平醒了后,按着每日的习惯先去洗漱,然后整理了惊蛰今日所需的东西。
他现在跟在惊蛰的身边就是帮忙跑跑腿,整理一些文书,以及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廖江身为二等太监,能做的事情更多些,尤其是对外和那些掌司们打交道的时候。
这些事,廖江跟在江掌司身边,多少也曾看过。
但是惊蛰向来喜欢亲力亲为,许多事情都是自己做的,慧平很是轻松。
比起他每日洒扫,这份活不仅清闲,而且跟在惊蛰身边进进出出,能够看到的东西也比从前要多得多。
世恩和谷生虽有羡慕,可是这件事是姜金明亲手点的,他们几个又是很好的朋友,笑笑闹闹也就过了。
他打了热水,端到门外的时候,听到惊蛰屋里还没有动静。
真是稀奇。
惊蛰怎么会还没有醒呢?
他这人向来早睡早起,有些时候比他还要早。身为他曾经的室友,慧平对他的起居习惯很是清楚。
慧平皱了皱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倒也没有去叫他的打算。
惊蛰现在是掌司,每日清晨本也不需要那么早起来,多休息一会儿也是好的,可能是昨天晚上事情太多,有点太累了吧?
他这么想着,将水先端了回去,又去整理昨日没有看完的东西。
只不过等到天光破晓,惊蛰屋里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心里就纳了闷,正到这个时候,廖江也过来了。
廖江:“你说惊蛰还没有起来?”
慧平:“是呀,已经去看过几回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不是还在睡?”
廖江:“那也不对,以他的性格,这个时候不管再怎么样都该起了,就算身体难受,也应该会与你说一声才是,不会是人昏迷了?”
“这?昨日瞧着还好好的呢。”慧平一惊,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人已经朝着惊蛰的屋里走去。
惊蛰的身体时好时坏,也不是第一次发病过。
两人在门外敲门,敲了几回,都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心里自然觉得不对。
慧平一着急,就跑回去,取了惊蛰门外的钥匙。
着急之下,他差点摔了一跤,却也根本没顾上。
他擦了擦额头,然后很快来到门外。
惊蛰这屋里一共就两把钥匙,一把是他自己随身带着的方便进出,另外一把则是放在慧平这里,免得有些时候他遗失了或者有什么紧急情况,别人不能进出。
慧平将钥匙捅了进去,很快把外间的门给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