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搬不知道,一搬吓一跳。
惊蛰还有许多上等炭,都是从前赏赐下来的,他当时塞在角落里,塞着塞着倒是完全忘记。
离开的时候,他还分了不少给慧平他们几个。
惊蛰将茶水塞给容九,又起身忙忙碌碌,等捣鼓起炭火的时候,这屋内的温度总算升起来。
容九的手太冷,给惊蛰冻了个哆嗦,这人穿的衣裳也不够多,总给人一种靠着一身气势活着的错觉。
惊蛰费力将容九拖起来,送到炭盆边去坐着。
容九:“别忙活,来坐着。”
惊蛰原本是要提着茶壶出去讨点热水,听了容九的话犹豫了会,还是放下,重新走到容九身边坐下。
惊蛰过了好一会才说,“你先前,同我玩文字游戏呢。”
容九:“是你没听出来。”
惊蛰用头槌撞了撞容九:“就算换了别人来,也会觉得,说的就是一天。”
都说逢三,六,九的日子再相见,谁都会觉得,这定的是一天吧!
谁能想到,容九会觉得晚上不算数?
容九:“你夜里,本也无事。”
这也不算打破了约定,反正晚上的时候也不会打扰他做事儿。
惊蛰努了努嘴,“那我今天,不就是有事?你在这无故等着?”
这岂不是浪费时间。
容九:“可你终究会来。”
他的声音平静得很,丝毫不将这事放在心上。那冰凉的嗓音,莫名的,让惊蛰听得良心有点痛。
他和朋友在热热闹闹的时候,唯独容九一个人在这空寂黑暗的房间里苦等,连手指都如此冰凉,这让他不由得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你……”
惊蛰顿了顿,“不要这样。”
容九挑眉:“不要哪样?”
他垂下来的神情,仍带着冷漠的傲气,这男人根本不觉得自己做出来的事情有什么值得怜惜,相反,他紧扣住惊蛰的手指,冷冰冰地说道:“要是再不许,我就不听了。”
让了一步还行,步步都要让,可就有些过分了。
惊蛰听着容九这话,再看着他面若寒霜的脸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一只手被容九扣着不给动,另外一只手就揉着男人的脸,笑眯眯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容九将另外一边的眉头也挑高,形象生动地表达了他的疑窦。
这个世界上惊蛰怕是第一个这么觉得的人。
惊蛰不管。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觉得容九可爱,那么容九就是很可爱。
好不容易将容九的手指搓暖了些,惊蛰看着外头越发大的风雪,迟疑了些。
“你的身手,是不是很好?”
惊蛰偷偷摸摸地问道。
容九总是很容忍他这些莫名其妙的小模样……譬如,都在自己的屋,也只得他们两个人,怎么连说话都要偷摸得跟做贼似的?
容九淡定:“还算可以。”
惊蛰撇嘴:“还算可以是哪个水准嘛,我怎么知道,你是爬墙的可以,还是爬房梁的可以?”
容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惊蛰讪笑:“口误,口误,我绝对没说你是梁上君子的意思,我是想问……”
容九的大手捂住了惊蛰的脸,将他的话给堵了回去,冷漠地说道:“是不叫侍卫惊动的可以。”
惊蛰的黑眸亮了亮,有点别扭地说道:“那你,今晚要不要留下来?”
容九缓缓低头看着他,这让惊蛰的声音有短暂的停顿,“……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先是欲盖弥彰地解释,然后压低了声,“外头风雪太大,好不容易给你手脚都弄暖了点,再冒着雪回去……”
容九这手脚,回去肯定又寒凉如冰。
自己情人,难道就不能心疼吗?
惊蛰起初还被看得有点羞恼,后面就理直气壮地抖擞起来。
容九淡淡地说道:“你能接受,自无不可。”
这话,惊蛰倒是没弄明白。
他寻思着,容九睡觉的时候,也不打呼不磨牙,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至于那个不能吵醒的老毛病,反正惊蛰没有起夜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