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带着几乎让人无法承受的厚重。
一个人挣扎着为另外一个人活下去,在话本上,在戏剧中,听起来是多么美妙的感情。仿佛一切都随之凝固,不论是时间还是漫长的岁月,所有语言的重量,都不及那沉重眷恋的情绪。
是难以想象的珍贵。
惊蛰从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好,竟会让另外一个人拥有如此无畏无惧的渴望。
人心易变,轻易就能够转换喜爱与憎恶。哪怕此刻爱得欲死欲生,可能在下一瞬就突然失去所有的爱意,变作冷漠的仇人。
无需任何故事的描述,这是每时每刻,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然惊蛰从容九的话里,竟是听到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永恒。
……就只会叫人惶恐。
这种感情真的是简单的喜欢?
惊蛰敏锐地感觉到其中的割裂,却更轻易的知道那种熊熊燃烧的火焰,是切切实实焚烧在每一处。
竟是叫人有些痛苦。
…
哒哒,哒哒——
激烈的马蹄声在街道上响起,行人四处避让,就生怕被这些纵马疾驰的少年少女所冲撞。
马声嘶鸣,为首的人突然勒住了马,其余人也都跟着他停了下来。
“少康,你做什么呢?”
后头有个红衣少女纵马上前,没好气地说道。
为首的少年郎笑嘻嘻地说道:“母亲喜欢这家的糕点,我要买一些回去。”
红衣少女怒骂:“你没事吧?这才刚出门,你就要去买这东西。等一路颠簸回去,早就都散架了。”
被称之为少康的少年却不理会她,翻身下了马,几步走到了酒楼前。
店小二对这位少年郎很是熟悉,最近他总是来这买糕点,又怎可能没印象呢?
他几步上前,笑着说道:“小郎君今日来,可还想买点什么?”
陈少康从怀里摸出碎银丢给店小二,“还是照着从前的分量送,做好后,送去定国公府。”
店小二接了钱,点头哈腰的。
陈少康一双眼睛在酒楼内转悠了一圈,似是没找到他想要找的人,也没多逗留,挥手转身就出去了。
店小二收了钱,和掌柜的报了账,连忙去了后厨。
柳氏做的糕点,逐渐成为这酒楼的招牌之一。
有些人,总是天生在一些事情上,有着独到的天赋。譬如柳氏从前根本没想过,自己那些做着玩儿的东西,居然会有人真的喜欢。
凭借着这门手艺,柳氏的工钱一再涨高,就是主家生怕她跑了。而今,柳氏也能养活良儿与自己,就是累了点。
“柳娘子,定国公府的单,还是照着从前的量做。”
小二笑嘻嘻地趴在窗口喊了声。
柳氏应了一声,切了半块多出来的软糕给他垫垫肚子。店小二才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轻易就饿了,柳氏有多出来的糕点,倒是都给他下了肚。
店小二谢过柳氏,三两口将软糕吞下肚,这才想起了什么,压着声音说道:“柳娘子,你可得担心些。”
柳氏微愣,转头看他:“担心什么?”
店小二:“那定国公家的小郎君,总觉得,好像看上了良儿姐姐。”
柳氏笑了起来:“那怎么可能?那样的人物,怎可能看上我家良儿。”
在柳氏心里,岑良就是最好的,什么定国公府的郎君,镇国公家的少爷,全都比不上她的良儿。
可这话不能这么说。
再则,门不当户不对,就是祸患。
柳氏根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转头又去做事。
而在他们话里的那位小郎君,正和其他少男少女纵马疾驰,一路从京城而至鹿苑。
鹿苑,就是名义上的皇家马场。
实际上,也是一处园林。
陈少康等人闲着没事,总爱一群人跑来这里。那鹿苑里,有几匹上等宝马,真真叫人垂怜,一看就恨不得眼睛都黏上去。
尤其是那匹叫乌啼的马。
那毛发光滑,身材修长,肌肉健硕,就连甩起的尾巴,都是那么叫人喜欢。
尤其脾气还贼好!
陈少康来过几次,都从来没有遇到过他的主人,特地打听了一下,据说自从乌啼到了鹿苑后,他的主人一次都没来过。
真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