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猜了些什么?”
韩正卿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流萤便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这个人将自己藏得深,并且很不喜欢被人窥探内心。每每他反问,大约都是被她说中的时候。
喜欢的人死在自己面前,除了恐惧,更多的当是伤心。
韩正卿的手指在她的小手底下收紧,指甲边缘在相抵的指节上留下浅浅的凹痕。
他很想说不记得了,可这种谎言显得拙劣。
他发现自己并不擅长应付意外,尤其这丫头如今的心思,通透得令他害怕。
韩正卿思考的功夫,流萤的眼眶越发酸涩,眼泪夺眶而出。
情绪突如其来,她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悲伤,只想嚎啕大哭一场。心里仿佛有一股积压多年的情欲,一股脑要翻涌出来,可这情绪像是落了灰,怎么也想不清楚是为着什么。
流萤止不住眼泪,韩正卿拿了餐巾帮她擦,倒是顺理成章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流萤哭够了才尴尬地笑笑,“我还能继续问吗?”
韩正卿大方地摊开手掌,“自然。”
流萤张了张嘴,未语却先红了脸,只好端起茶杯遮掩。
“难以启齿?”
韩正卿瞧出来,流萤便咬着杯沿点了点头。
“与房事有关?”
流萤又点了点头,小脸又红了几分。
“想知道她教了些什么?”
流萤坐在椅子里,缩成小小的一团。
“倒…倒也不是…”
她没来得及否认,韩正卿就抛出一句,“你都会知道的。”
他面色如常,她面红耳赤。
“才不要…”
韩正卿嗤笑一声,她口是心非的样子就像无声的邀约,他心里盘算着回去传一些醒酒汤,她既然想知道,就待晚上让她了解得更深入一些。
流萤撅着嘴小声嘟囔,“就是觉得,你…不大一样…”
“哪里不一样?”
韩正卿这样问,流萤也不清楚该如何回答。
脑海里闪过许多片段,午夜的电话听筒,他的声音从黑色的小孔里传出来,她想起桃林里的小径,竹条顺着大腿上滑的触感,想起座钟敲响十二点,想起他自后面搂着自己猛烈地操干,想起自己在他手上失禁。
流萤不自在地扭一下身子,底下抑制不住地潮湿,他不像韩宏义一般迁就她,只会在她不安的时候说他一直都在。
她时常希望拨开迷雾,又害怕迷雾的后面,是他戏谑的目光,她曾认定他有许多女人,这样想便不会失望。流萤不说话,韩正卿便给她添了热茶。
“现在不方便说,可以晚上再具体讨论。”
他总能轻而易举地占据主动,流萤的脸越发羞红。
“别、别…哎呀你这人,明明是让我问你问题,怎地又这样…”
韩正卿摊开手掌,示意她继续。
流萤调整了神色,话题也严肃下来。
“大少爷你说她…验、验过尸?”
“验过。”
“那是不是报官了?”
“是。”
“哦…”
果然,她的猜测八九不离十,她又捧起茶杯小口地抿,韩正卿再一次反问。
“为什么问这个?”
流萤想了想答道,“府上出了人命,都会报官吗?”
韩正卿摇摇头,“她没在府里。”
没在府里,就是说人在外面,韩正卿为她置了房子,将人养在外头了。
流萤心里略略发苦,那苦味并不明显,很快被不解掩盖。
“大少爷是自己报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