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人群里,抬起头来望着身着龙袍的沈不覆,挪不开眼。
半年后。
肖折釉坐在长案后,听着几位大人禀告重新开始举行科举制度的相关事宜。这是战后的首次科举,可马虎不得。战后事务繁多,又是减税政,又是兴水利,又是重拾科举、官吏重调、赈灾、发粮,还有最重要的和辽国谈判……
朝中文武大臣个个忙得焦头烂额。
肖折釉没有躲到后宫中,她主动将事情捡起来。沈不覆断然不会因她是女子而不准她理事。相反,沈不覆将很多事情交由她来做。比如科举和赈灾之事,皆全部交给她来做。
她的及凤宫俨然成了她召见大臣的办公之所。
说完科举之事,几位大臣行礼告退,右相霍天磊却留了下来。
“右相还有事?”肖折釉问。
“娘娘,再过两日就是立后大典了……”霍天磊提醒。
肖折釉恍然。
这半年,她真的太忙了。她忙,沈不覆也很忙。所以才把立后大典拖到现在。毕竟肖折釉早些年与沈不覆和离过,连一声“夫人”叫的也勉强。如今沈不覆称帝,规矩更不能乱。所以才有了这立后大典。肖折釉听右相提起才反应过来,她要真的再一次嫁给沈不覆了。
竟是有种恍然之感。
“娘娘……”霍天磊欲言又止。
肖折釉收回思绪,道:“右相有话直说便是。”
“是……”霍天磊硬着头皮,“陛下已俞不惑之年,膝下只一位小殿下。而小殿下……”
霍天磊小心翼翼地斟酌了语句,继续说:“虽说大多数人都以为小殿下是陛下的亲生儿子,可他毕竟不是陛下所出……”
肖折釉握住笔的手悬在那里。终于要走到这个问题了吗?
霍天磊偷偷撩起眼皮打量肖折釉的表情,硬着头皮继续说:“娘娘在料理国事上巾帼不让须眉,可这后宫之事也该由您定夺。老臣私拟了一份名录,这里面的世家女个个家世清白,为人也是端庄贤淑。娘娘可以从中挑几位入宫分忧……”
霍天磊从袖中掏出一份名单放在肖折釉的长案上。
肖折釉将手中笔放下,缓了片刻,才去拿案上的名录。上面记着朝中几位大臣的嫡女,芳名、生辰八字,还配了小画像。
“右相大人有心了。”肖折釉将名单放回桌上,“本宫会将此事说与陛下。”
肖折釉去找沈不覆的时候,沈不覆正在批阅奏折。这半年国事繁忙,每日送过来的奏折也如小山一般。
肖折釉微微弯着腰,给沈不覆斟了一盏热茶。然后站在案前望着沈不覆,终于开口:“不覆,我有事要和你说。”
沈不覆“嗯”了一声,目光仍留在奏折上。
肖折釉低声说:“这么久了我也一直没身孕……”
“你一直喝玫瑰茶自然不会有孕。”沈不覆打断她的话。
肖折釉猛地抬起头,震惊地望着沈不覆。
他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肖折釉心里被一种滔天的震惊淹没。
“还剩几本了,一会儿再说。”沈不覆没抬头,却朝肖折釉伸出手。
肖折釉慢慢冷静下来。这件事情总是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