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走向无路深渊的沈不覆拉回来。
同一日,远在千里之外的沈不覆居然也做了一个梦。
沈不覆眠浅,更是很少做梦。他半夜醒来被自己做了一个那般古怪的梦而感到万分奇怪。
他梦见了盛令澜小时候,她半身埋在雪中,脸色苍白如雪,冻得直打哆嗦。他费力将她从雪中拉出来,再转头看她,她又变成了蹲在小院子里抱膝哭的肖折釉。他心中诧异却仍旧朝肖折釉伸手,想要安慰她,想要把她带走。可是他的手很轻易地穿过肖折釉的身体,肖折釉看不见他。场景一转,又变成了那一晚的破庙。当时沈不覆意识很乱,很多细节都不记得了。然而在这个梦里,一切那么清晰。
她扔下的石头,她委屈抿唇哭的样子,她捧着他的脸在他眼上落下吻痕,还有她眼中的痛楚和深情。
还有他自己的样子。
沈不覆也不知道究竟是将那一晚的细节尽数想起,还是只是一个梦。
他掀开被子,走出大帐。
“归弦!”
正是深更半夜时,住在隔壁的归弦匆匆披上衣服赶出来,问:“将军,出什么事了?”
沈不覆望向天际的满月,缓缓道:“你立刻回明定城,护在夫人身边。”
归弦有点懵。
这深更半夜的突然把她叫起来,就为了命令她立刻赶回明定城保护夫人?归弦心里一阵无语。
第77章
定元帝疑心病越来越重,他开始排查满朝文武,将那些往昔和沈不覆有过交情的人全部拎出来仔细盘问,倘若谁曾有那么一丁点的黑点,就会被直接关进牢中。
一时之间,整个朝堂竟是人心惶惶。
师延煜来偏院的时候,肖折釉正和漆漆坐在凉亭里。他走进凉亭,直接在肖折釉对面坐下,说:“许是要不了多久,也会查到本王这里。”
肖折釉琢磨了片刻,问:“王爷是指您和将军先前有过交情还是指我藏身于此?若是后者,我自然不愿意拖累王爷,离开便是。”
师延煜一晒,笑道:“得,本王要是没护好你。沈不覆指不定又干出什么事儿来。再说了……”
师延煜上半身向前倾略靠近肖折釉一些,半真半假地说:“本王也舍不得你受到伤害啊。”
肖折釉早已习惯一脸平静,此时更是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不予回应。倒是坐在一旁的漆漆脸色尴尬了一瞬。漆漆站起来,对肖折釉说:“姐,有点冷。我进屋去了,你和王爷说话吧。”
漆漆敷衍似地对师延煜行了一礼,匆匆往回走。
肖折釉心里“咯噔”一声。
她不知道如今漆漆心里还有没有那个念头,可是不管有没有,师延煜这般没正经地与肖折釉说话,肖折釉实在担心漆漆误会。
漆漆自小就是个十分敏感的人。
肖折釉花了好些年,才和漆漆的关系缓和下来。若今日再因为师延煜的事情有了隔阂,那真是万万要不得。
师延煜将肖折釉的神色尽收眼中,他略一思量,看向漆漆走远的背影。
这……
师延煜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