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9(1 / 2)

“主持?主持?”小僧在禅房门外叫了老半天,没得到回应,无奈之下只好告了声罪,伸手推开了房门。

却不想屋内床铺整齐,而主持不见身影。

而千里之外的东海,彻夜划船到天明的楚玉,终于迎来了曙光。

打着临津卫标志的战船,在风浪初歇时启航,经过大半夜的疾速航行,与两条小舟正面相遇了。

“小心,动作轻点儿!”宁逸指挥着手下士兵,将薄暮如意抬了上来,又亲手接过许道宣,交给了随船带来的大夫。

轮到薛云深时,宁逸看见他身上被简单削短的箭矢,当场吸了口冷气:“殿下,您松个手,将长安交给我。”

“不用了。”薛云深顶着张失血过多的惨白面孔,谢绝了宁逸的好意,坚持地抱着许长安上了船。

“那您也得先处理好伤口,把体内的箭簇拔出来。”宁逸尚且没发现许长安有伤口,以为这位小舅爷只是面色苍白了些,并没有伤到实处,故而说了此生最错的一句话:“左右长安连皮外伤都没有,您——”

薛云深忽地抬眼扫了过来,冷厉的目光让宁逸仿佛置身冰窖。

含而不露的上位者威势,带着昨夜未尽的刻骨杀意,在此刻迸发出来,宁逸被激得后背寒毛倒竖,险些吓得当场变回原形。

“连皮外伤都没有。”薛云深仔细咀嚼了这句话,突然就觉得有点索然无味,他收回视线,只把许长安抱得更紧了。

望着薛云深踉踉跄跄的背影,宁逸突然听见小舅爷身旁的那位书童,哽咽道:“公子是没有皮外伤,可是他生命力碎了啊!”

宁逸完全愣住了。

他先前见众人都伤重,只有许长安毫发未伤,以为许长安是在其他人的保护下,得到了周全。哪料到,看似安然无事的那个,竟然已经快到油灯枯竭的地步了。

生命力绷碎,与生命力受损,是两码不同的事情。

后者种进泥土里休养段时间,便能恢复。而前者,医药无效,只能听天命。

“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宁逸难以相信,“长安生命力向来旺盛,怎么可能会碎了?”

没有人回答他,划船到两手都是血泡,划到脱力的楚玉,见众人得到救援,堵在心口的那口气不由一松,倒头就晕过去了。

幸好宁逸事先做了万全准备,不仅把两个药铺搜罗一空,带来了大半个临岐的大夫,还从军营里调了几位见惯刀刃的军医。

“殿下,”军医在薛云深的伤口处划了小十字,“末官要拔箭了。”

薛云深手里握着许长安冰冷的手指,不置可否。

房内的两位军医对视一眼,按住薛云深肩膀的那位,对另外一位点了点头。

而立之年的军医,收指擒住箭身,干脆利索地一拔,薛云深当场闷哼出声。

所有的断箭都拔了出来,两位满头大汗的军医,顾不上擦汗,又手脚麻利地上药,包扎伤口。等伤势处理妥当,大夫们按外伤药方抓的汤药也熬好了。

“退下吧。”薛云深喝完乌黑的药汁,随手将碗放回朱漆托盘,吩咐道。

两位军医躬身行礼:“那末官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您伤势重,一定要记得卧床休养。”

“嗯。”薛云深淡淡应了声。

简陋门板连着吱呀响了两次,不大的屋子沉寂着,寂寥下来。

薛云深轻手轻脚地将许长安往里面挪了挪,而后掀开被子,贴着许长安躺下了。

许是一夜未眠的缘故,薛云深头一挨着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