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来找父皇,是为了两个弟弟之事。”陆兼躬身道,“二弟三弟皆已至志学之年,是否也该分得一殿了?”
陆渊看了他一眼:“阳儿和遂儿,其实再过一年,也可出宫立府了。”
陆兼一震,抿了抿唇没了言语。
沈言在一旁看着,突然间明白了为何陆渊会对太子颇为耐心。太子对陛下……其实还抱着一颗赤诚之心,哪怕中间因为皇后娘娘闹过,也算计过自己。但说到底,面对陆渊时,他的心态依旧是个孩子。
“兼儿,还记得朕你六岁时随朕去晖南,朕为何让沈言和你先去引程忌上当吗?”
陆兼想了想,有些迟疑道:“父皇那时跟儿臣说,为君者要人尽其才。”
“那你这么多年可是琢磨明白了?”
“儿臣以为自己明白了,可刚刚您一说……儿臣觉得儿臣似乎还不太明白。”
“为君者,最难的是什么?你可知道?”
“心怀天下……”陆兼硬着头皮答道,直觉告诉他父皇想听的绝对不是这些俗套的答案。
果不其然陆渊摆了摆手:“以你的能力,这些当你坐在这个位子后,自然都能做到。为君者,难的是心胸阔达。”
陆兼愣了,这和自己刚刚所说的有什么区别吗?
“能怀天下,却不能容身边之人,这是许多君王都会犯的弊病。”
陆兼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突然间明白了陆渊其实回答的是他一开始的问题。
“你是储君,有些事情朕能帮你安排好。可有些事情朕安排不了,朕即便安排了,也难保朕走后你们不会兄弟闫墙,夫妻反目。”陆渊目光深沉地看着五官逐渐变得坚毅早已褪去青涩的太子,“你可明白?”
“儿臣明白。”陆兼的疑惑被陆渊破除了,可心头突然生起了另一种不祥的预感。
待他走出河清殿的殿门时,回头看着送他出来的沈言,终于忍不住了:“沈公公,父皇他……身体可还好?”
沈言暗自叹息了一声,也就是因为太子真的把陆渊当成了父亲看待,才会忍不住破了这个戒。
陆兼见沈言似笑非笑对自己道:“殿下,窥伺龙体可是大忌,尤其是您。”
“公公!”陆兼真的恼了,“孤虽然是储君,可更是人子。父皇……他言辞中对生死毫不在意,而且孤还记得父皇曾说过最多教导孤十几年。可是父皇身体有恙?若真的抱恙怎能置之不理,应当遍寻名医。”
“殿下。”沈言笑道。“皇上身体康健,奴才不是责备您只是想提醒您,您纵有诸多担心,也只需将这些担心告诉陛下告诉奴才,切不可再同第三人谈及此事。”
陆兼一怔,便知道自己失言了。
他正想赔个罪,却听见一向言辞谨慎的沈言轻声道:“还请太子殿下保重自己,比起其他两位皇子,奴才还是更看重殿下的。”
一五五、规王折
“说完了?”河清殿中陆渊正等着沈言。
“嗯。”沈言有些无奈,“陛下您怎么不亲自去说?奴才还是第一次说这种仿佛乱臣贼子的话。”
陆渊大笑,拍了拍沈言的肩:“这不是朕去说不好吗?梓童便多担待一些吧。”
沈言又羞又恼,娇嗔道:“奴才可不是皇后娘娘。”
“爱妃?”
见陆渊越说越没谱了,沈言索性不理会他:“皇上何时去御书房,奴才记得……”
“好阿言。”陆渊环住他的肩,“朕不说便是。”
沈言好笑,别看陆渊这些年在外人面前越发的严肃了,但是在自己这里倒是越来越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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