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青转而站在不远处含笑道:“萧漪,你不喜欢我是对的,像我这般污秽之人哪里值得你喜欢,我逼迫你留在我身边,我逼迫你同我交欢,你遇上我真真是你的不幸。”
“不是的,不是的,时青……”他低吼着,勉力坐了起来,朝着时青伸出手去,一时不慎,竟从床上滚落下去,他半点不觉得疼,粗粗地喘着气,费了半天的力气,仍半点站立不起,索性以手指扣着地面,向前爬行着,嫣红色的血从他浑身上下数不尽的伤处窜了出来,热热闹闹地铺了一地。他的双臂痉挛了,十指也根根破开,离时青却还远着。
时青半点瞧不见他的情状,寂寥地笑道:“我之一生,别无所求,唯一所求,求而不得,萧漪,你是我的劫数……”
突地,时青又哭了起来,清泪流了半刻,变作了鲜血,染得一身藕色的缎子开出了数不尽的红花,他一面哭,一面道:“萧漪,是我对不住你,你不要怨恨我……”
萧漪心疼不已,扬手想去抓时青的衣角,但无论如何都抓不到,明明那块柔软的缎子近在手侧,却仿若远在天边。
这时,最后一道雷落了下来,萧漪的手终是不动了。
萧漪再醒来时,人在狐族,君汝在他身边照料。
君汝见他醒了,低声问道:“你感觉如何?”
萧漪点点头,又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君汝以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叹息道:“已有足足四十七日。”
四十七日,那次本应夺了他性命的天劫,已过了四十七日。
萧漪虚弱地笑道:“点化我之人曾说过我会死于这次天劫,我半点不在意,死了也就死了,却未料想,竟是没死成。”
君汝奇道:“萧漪,你若是不想活了,为何要来求我救你?”
“我天劫前曾来求你救我性命么?”见君汝点了点头,萧漪疑惑道,“我为何要如此?”
君汝猜测萧漪或许在天劫下失了部分记忆,但现下萧漪还病着,她半点不提,将煎好的药喂萧漪喝了,又收拾了药碗才道:“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救活你的,你还未报答我,可莫要去想生生死死之事了。”
萧漪在狐族一住月余,一日夜里,却听到有人在抚琴。
琴声清澈灵动,但里头却又含着绵绵求而不得的哀愁,他循声而去,行至花园中,瞧见了抚琴之人,那人一身藕色的衣衫,眉目清丽,蹙着眉,脖颈稍稍仰着,露出白皙的喉结,手虽按在弦上,双目却放着空。
突地,那人也瞧见了萧漪,萧漪被那人一瞧,不知为何竟觉得心绪大乱,下意识地转身而去。
再见到抚琴之人,是用早膳之时。
萧漪问君汝:“是来了新的客人么?”
君汝点点头,指了指穿绛色衣衫的公子道:“这位是时绛时公子。”
时绛拍了拍坐在隔壁的抚琴之人的手背,向着萧漪伸出手,微笑道:“许久不见了。”
抚琴之人像是与时绛颇为亲密,萧漪不知怎地心里头有些吃味,问道:“这位公子,我与你应是初见罢?我们曾在何处见过么?”
“那就失礼了。”时绛朝着萧漪袭了过来,直逼脖颈。
俩人过了几招,时绛看了眼抚琴之人道:“这是我胞弟时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