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那日是郓县的祝丰节,取祝愿五谷丰登之意。
时青这几日忙于说服适龄孩童的父母将其送入书院,又要想法设法从县中富人囊中搜刮些银两来办祝丰节,直忙得脚不点地。
这日,时青授课完毕,便去找了赵钰。
赵钰见时青一脸郁郁,问道:“可有父母愿意送孩子来?”
时青蹙眉道:“十来岁的孩子要帮忙看顾弟弟妹妹,十岁出头的孩子要帮父母劳作,来书院念书于父母而言,简直是百害而无一利。”
赵钰刚要反驳时青的最后一句话,但张了张口,竟没半点可说的,末了愁眉苦脸地道:“确实是百害而无一利,郓县这么多年来,连举人都未出过一个,一般孩子能念个一两年就算是父母尽了心了。”
“而且学资于父母也是笔不小的数目,还不如用于吃穿来得实在许多。”时青为难道,“但若是分文不取,书院哪里办得下去。”
停云书院收取的学资本就不多,以至于赵钰闲暇时还要种地,有了收成又要上街叫卖以补贴家用。
俩人一时相对无言。
须臾之后,时青想出了个主意:“你说若是我们向父母收取些实物充作学资如何?织布的人家收取布匹,种地的人家收取农作物,开早餐铺子的人家免费提供些吃食给先生,以此类推,你觉得如何?”
赵钰笑道:“若是收到布匹等物,若是先生们有需要当做先生们的薪资,若是没有需要则上街变卖么?”
时青颔首,而后又歉然道:“若是上街叫卖怕是要劳烦你了。”
赵钰豪爽地拍拍时青的肩膀道:“哪里麻烦了,指不定生意好的话指不定能比我们现下的薪资高上不少。”
自萧漪走后现下停云书院仅赵钰和老先生俩人,赵钰已经拍手称好,不知老先生是否会有意见。
时青对赵钰道:“我等下去问问老先生。”
赵钰却道:“等萧漪回来,也得问问他。”
萧漪已走了五日,走后无半点音讯,怕是去寻另一个会奏《归墟》的人了吧。
时青侧首苦笑了下,瞧着书院外头的一从山茶花道:“那等萧漪回来你问问萧漪。”
俩人又聊了几句,赵钰就被自家娘子叫回家吃饭了。
时青肚子不饿,就去拜会老先生。
老先生就住在离书院不足百米的一处小屋中,老先生膝下无儿无女,仅一个老伴互相依靠着过日子。
时青敲了下老先生家的门,来开门的是老先生的老伴,老婆婆见了时青冲着里头吼了一嗓子:“县太爷来了!”
时青笑着打趣道:“您这一嗓子怕是方圆五里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老婆婆笑道:“我年轻时可是唱戏的,这嗓子当然要亮。”
她这话刚说完,时青就瞧见老先生拄着拐杖走了过来,老先生已年过七十,多有病痛,但精气神却很好,白发白眉白须,面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