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漪对凡人的吃食趣味不大,随意点了个清炒白菜。
时青点了个鲫鱼豆腐汤,一碟花生米,和一壶桑落酒。
点完菜,赵钰这才记起时青和萧漪还不认得,指着萧漪道:“阿青,这是新来的先生,萧漪。”
时青勾起耳边的一点乱发,道:“我是时青,时辰的时,青山的青。”
萧漪微笑道:“萧漪,萧瑟的萧,涟漪的漪。”
不一会儿,几个热菜还未好,花生米和桑落酒先上来了。
赵钰给时青和萧漪倒酒。
时青不善酒,只微微抿了一口,就去吃那花生米。
赵钰知时青不善酒,也不去做劝酒的事,伸手和萧漪碰了一杯,问道:“萧先生的酒量如何?”
萧漪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谦虚道:“怕是不及赵先生。”
桑落酒酒香醇厚,入口绵甜,待酒液入肚,萧漪出言问道:“这郓县适龄的孩童不少,入学的却为何不足五十人?是学资的缘故么?”
赵钰叹了口气,无奈地看了眼时青。
时青将一颗花生米口入口中,咀嚼了片刻才道:“郓县立县已有百年,却连举人都没有出过一个。且郓县以农耕为生,父母大抵觉着有力气便可,识字无用。若是要写书信,一个铜板就可以上街寻个代笔人……”
说到一半,时青也跟着叹了口气,续道:“我曾到适龄孩童家中劝父母送其入学,走了数十户人家,却说服不了一户。”
三人一时无言。
清炒白菜、荷叶烧鸡、竹笋红烧肉、鲫鱼豆腐汤都一一摆了上来,白的绿的红的黑的,颜色煞是好看,气味也诱人得很,乡间厨子的手艺,比起京城也是毫不逊色。
赵钰嗜吃,虽然因方才提起孩童失学之事,心里头有些低落,筷子却很灵活地将食物送入口中。
时青低首,慢悠悠地吃着。
萧漪却吃得不多,只略略动了下筷子。
待吃食一扫而空,一壶桑落酒也空了。
赵钰本想再要一壶,思及午后还有书没念,只将杯中的饮尽就作罢了。
萧漪昨日才道郓县,还未安顿好,率先告辞了。
时青看看面色微红的赵钰,又看看萧漪的背影,扬声道:“小二,打包只烧鸡。”
时青将烧鸡拎回县衙,桐雨正在厨房擀面。
桐雨也不知怎地,时青还在门口,就闻见了他手上烧鸡的香味儿,迅速扔掉擀面杖,三步并作二步,一下子就穿过不大的厅堂凑到了时青跟前。
时青自从做了郓县的知县已开朗了不少,不再同在青橙镇时终日郁郁寡欢,现下脸上带着笑,却像是要哭了。
桐雨顾不得烧鸡,急声问时青:“怎地,少爷有人欺负你么?”
时青摇摇头道:“我见到萧漪了。”
桐雨以为时青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