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将立刻就化作了一具骸骨,不再动弹。
驻地本就有数不清的魂魄,时绛一动真力,体内的阴气便四散而去,把四周的魂魄都吸引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
时绛一手持剑,一手取出一张白符,口中默念了几句。
白符散出一阵银光,有个身姿妖娆的女子从银光中走了出来,落在时绛身侧,娇笑道:“公子,是需要我的帮助了么?”
女子正是在青橙镇被时绛收服了的晚思。
晚思与时绛达成了一项交易,便心甘情愿被封在白符内,供时绛驱使。
时绛微笑道:“急需仰仗晚思姑娘。”
晚思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裳,手中持剑,身姿一动,魂魄便去了一片。
时绛也御剑斩杀,剑光四溢,所到之处,只留下片片骸骨。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时绛却是支撑不住了。
也不知萧漪、君汝以及君汲如何了,仅不远处,有隐隐约约的砍杀声传来。
时绛和晚思互相掩护,也不知砍杀了多少的鬼魂,但鬼魂却像是源源不绝,不断地向着两人涌来。
晚思趁着砍杀的间隙朝时绛道:“你我今日怕是要死在此处了。”
若是此处的鬼魂砍杀不尽,怕是别处也好不到哪儿去。
时绛沉思了片刻,抹了下脸上的破口,而后举剑利落地切开手腕处的动脉。
之后,他手握剑柄,将剑尖插入泥土中,长身而立,手腕处留下的血液就顺着剑身一点点流入泥土中,将黑色的泥土都濡湿了。
“青凤”沾了血,散出火红的剑光,一只血凤就从剑光中跃了出来,凄厉地叫着,在半空中盘旋,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火焰。
这火焰乃是神火,只烧鬼魂,却不伤活物分毫。
晚思现下介于活人和鬼魂之间,时绛怕伤到她,又将她收入白符中。
时绛面上无一点血色,手腕处像是什么都流不出来了,只有少许血珠子打在剑身上。
他依旧立着,背脊笔直,微微垂眼,出声道:“你出来罢。”
身边没有半点动静。
他又道:“君泊,你出来罢。”
有一个终于从不远处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来人面容普通,却透着些书卷气,全然不是粗犷大汉的模样。
那人缓缓地走到时绛跟前,道:“时绛,你如何知晓我是炸死?”
“君泊,前几日诊室那人便是你变的罢?”时绛仰首,叹了口气,“我差点儿忘了,白狐狐族之中,君汝法力最高,但化形之术却是你练得最好。”
“你之前引我疑心君汲,怕是君汲身上的气味也是你刻意弄的罢。”时绛目中盛着些悲凉之色,无力地问道。
他与君泊交好已有数百年,却没想到,本以为可全然信任的人,却要设计他。
君泊毫不在意地回道:“我不过是在他房间的衣物上薰了些药材罢了。”
语毕,他快步上前,一下子掐住时绛的脖子,恶狠狠地道:“你作为上仙,包庇顾出白,你可知顾出白前世杀了多少人?”
时绛脖子被掐住,神情半点不变,只费力地道:“我知晓他前世杀了许多人,但他这世却不过是个有喜有悲的普通世间少年,并不曾作恶。”
“不曾作恶……”君泊还未讲完,一道剑光却送入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