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热气就从毛细孔中侵入,时青喟叹一声,盯着萧漪的背影看了一阵,而后将苍白的脸也埋入水中。
待水快冷透了,时青才从水中出来,将身体擦干,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衣冠楚楚地去开了门。
门外,萧漪对着一棵桃花树站着,花瓣落了他一身。
萧漪瞧见动静,回首朝他露出一个微笑,拍了拍身上的花瓣,道:“你好些了么?”
时青已经许久未见到过萧漪这般的笑颜了,脸微微红了,半低下首,致谢道:“我不过是发了些热,无甚大碍,多谢照拂。”
这一低首,委地的花瓣就落在了他眼中,花瓣还鲜嫩美好,但已然失了生机,再接下来,不过是被辗落成泥。
萧漪走在前头,时青落在他三步之外。
一切仿若是之前的重复,但这次时青却一点情/欲也无。
不知是因为方才的自渎泄去了情/欲,还是因为体内的情/欲已被方才的羞耻感冻结。
时青默默地跟在萧漪后头,时不时地扫一眼萧漪,脑中一片空白,心底一片平静。
终于到了萧漪房门前,不长的距离,却仿若走了一生一世。
萧漪推门而入,时青也跟了进去。
时青看了眼床铺,上头只一个枕头,一床被子,他走了几步,伸手去开柜子,柜子里除却萧漪的随身行囊空空如也。
他觉得有些为难,但现下夜色深了,麻烦君泊或者君汝也不妥当。
萧漪像是觉察了时青的心思,低声道:“两个男人,睡一张床,共用一床被子有什么了不得的?”
话音堪堪落下,萧漪补充道:“若是时公子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时公子睡床上,我在地上打坐即可。”
时青原本认为萧漪是不愿再同他有牵扯,才伪作失忆,但现下看来,萧漪却是真的不记得他了。
登时,时青心里一喜,萧漪若真不记得他,那么他从前做的那些错事,萧漪也一并忘记了,岂不是天大的喜事?
但喜悦不过短短的一霎,便消失殆尽。
萧漪不记得他了,他于萧漪不过是陌路人。
时青目中溢满悲伤,他摸了下眼角,而后展颜道:“我哪会嫌弃萧公子,我不过是觉着这床小了一些,俩个人同床而眠,怕是挤了些。”
萧漪觉得时青有些古怪,但也不询问,只道:“那我先去取水沐浴,时公子,若是困倦了,请先行就寝罢。”
时青打了个哈欠,道:“我确实有些困了。”
时青侧躺在床上,面对着墙壁,他身后,时不时地传来水声。
他闭着眼睛,勒令自己不思不想,但萧漪的裸/体他熟稔得很,很容易就在脑海中勾勒了出来。
时青右手的指甲嵌进左手的皮肉里,借着疼痛,才让绮念散去了一些。
第45章春分篇·第六章
水声停歇了,片刻之后,萧漪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时青像是被钉在床榻上,不敢动,也动不得。
蓦地,时青的背脊处却有一只手覆了上去,手的主人关切道:“时公子,你莫要担心,我既在你身侧,定然会护你周全。”
时青这时才觉察到自己背部肌肉紧绷,还微微颤抖着,如同掉入了陷阱中的兔子一般。
萧漪的手一触即撤,而后,萧漪在时青身侧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