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趁他讲话的功夫,一剑向着他的心口刺去,这一剑抱着必死的决心,奇快无比,角度刁钻。
然而剑光还未碰到面前人的衣裳,剑却生生折成了两段,断口平整,剑尖“叮”地一声干脆利落地跌下了地面上。
小二盯着手中的断剑,而后心口一凉,他茫然地低头一看,却见一截竹箸嵌在他心口,又伸手摸了摸背后,手指摸到了箸尖,把手指收回来一看,指尖沾满了猩红,还顺着指骨爬行了一段,才往下坠。
他抬头看去,方才出声的绛衣公子正坐在不远处的一张长凳上,并不看他,却看着外头的细雨,仿若即刻就能做出一首咏雨诗的文人一般,而绛衣公子的手指间却颇有趣味地把玩着一根修长的竹箸。
随着绛衣公子把玩竹箸的动作,小二心口的竹箸似毒蛇一般,顺着已经破开的通道往里钻,片刻之后,那根竹箸竟落在地上。
随着竹箸落地,没有任何物件堵塞的破口,哗啦啦地喷出血来,喷出来的血打了尚且存活的客人们一脸,众人呆滞了片刻,随后也顾不上抹血,争先恐后地窜出了茶肆。
小二倒在血泊里,眼睛扫了眼夺他性命的竹箸,而后盯着绛衣公子死不瞑目。
时绛走了两步,俯下身,合住小二的双眸,面上一点表情也无。
另一头,那截断指抖了抖皮肤上的油脂,而后从断口飘出一个魂魄。
魂魄呈半透明,因死得惨,一下子,散发出的阴气就充满了整个茶肆。
阴气堵得顾出白呼吸不畅,他面前的老板娘也有些喘不过气。
魂魄在茶肆内飘了一圈,寻不到杀他的凶手,干脆朝着最弱的老板娘扑了过去,一下子就咬住了老板娘的肩膀。
“这个恶魂怕是不好控制。”时绛仍在看雨,背对着顾出白,却出言提醒道。
顾出白朝着时绛的方向点点头,心中道:游商和游莹住在芒山,但芒山大得很,要寻到确切的位置怕是要费点功夫,眼前这个妖怪很有可能便是游家的人。
于是他笑吟吟地对老板娘道:“你可知晓游商和游莹的住处?”
在他思索间,老板娘十指爆长,恶狠狠地向着魂魄抓去,那魂魄却也不躲,死死地咬住那块皮肉,竟被他将皮肉给咬了下来。
魂魄吞了块活肉,一下子阴气更盛,阴气像是无数双鬼爪,将在场三人的咽喉全数掐住。
时绛终于回过身,朝顾出白道:“你先制住这个恶魂,再言其他。”
顾出白呼吸受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指却利落地取出一张白符,手指迅速在白符上划了几下,而后白符散出一片金光,直直地贴在魂魄眉心。
魂魄顿时萎靡了下来,不甘地松开咬着老板娘脖颈的牙齿,缓慢地钻入了白符之中。
魂魄一消失,茶肆内的阴气也随之消失得一干二净,甚至有一些雨丝带着泥土的芬芳飘入茶肆。
老板娘肩膀上由于少了块皮肉,血流了不少,幸而脖颈被咬住不过片刻,倒是只有两排牙印。
时绛也不看雨了,缓步走到老板娘面前,重复方才的问题:“你可知晓游商和游莹的住处?”
老板娘惊魂未定,一手捂着肩膀上的伤口,一言不发。
温热的血液从指缝间钻出来,一些染红